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5 17:23:11

YY小说: 25小时

这个是纯粹的YY小说,写它的原因起自对目前国内那些所谓的官场小说的无奈:这些人真在官场呆过么?YY远多于实际

既然横竖都是YY,为什么我自己不YY一个有那么点点可读性的东西呢~``

当然我不打算影射什么,纯粹YY,里面的内容也和现实套不上边,大家看看就成,不用猜测文字的意义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5 17:23:59

25小时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作用,尤其是首要之都。尽管从西而来的雾霾遮挡住了阳光,但仍挡影响不了城市中心议会堂里的热烈气氛——今天是大选揭晓的日子,尽管政治观察家们早已准确预言出了这个国家最新的人事布局,但现在,议员代表们的选票将预言变成了事实,只需要经过几个月后的宪法程序,总统、总理、部长们就要宣誓就职了。排排坐,吃果果,为候任领导人们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小人物们,即将得到自己的奖品了,竹蜻蜓?玩具马?还是棉花糖?这是一个令人激动而又不安的问题。

对了,我刚刚忘了进行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尤里,尤里-奥尔洛夫。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名。事实上你在政府阁员的名单上也找不到我的名字,因为我不是政府工作人员,我只是一个顾问,即将上任的内政部长的顾问。部长是个聪明人,如果翻开他的履历,一长串知名大学学历和辉煌的地方管理经历会让你对他的能力产生一种莫命的期待: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国家管理者。但即使是有能力的聪明人,也是需要我这样的小顾问的,毕竟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可供挥霍,而我,就是部长大人的第25小时。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5 17:24:46




手机的定时器准时响起,音乐是“枪与玫瑰”那个乐队的成名曲。尽管我不想睁开眼,但还是摸索着找到了正在疯狂播放摇滚乐的手机,开锁、关闭响铃、再扔在床头,然后睁开了眼。我很讨厌摇滚乐,刺耳、嘈杂、喧闹,但这些因素用在起床铃声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休息的日子,昨天的酒会上,部长们都给下面的人放了几天假,作为这一年来辛苦操劳的适当奖励。你们不要以为在这个国家,竞选政府职位是个公平公开的过程,每个职务人选的背后,都有大量的谈判、选择和沟通,甚至是心照不宣的东西,总统能做的事情,就是从这些谈判、沟通和选择中,挑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组合,而且这个组合不是稳定的,可能在政府运行的过程中就会更换某些人,所以,早在正式就职的以前,部长们就开始了合作式的竞争,多多的权,少少的责,还必须随时注意总统和总理之间的关系,这两人都可以对部长们的评价产生微妙的影响。所以,在部长大人给别人放假的时候,却让我在今天去内政部“看看”。

前来迎接的是内政部首席秘书汉弗莱爵士,他热情而又有礼貌地接待了我,事无巨细地介绍着内政部现在的情况——这些我早就知道了——然后客客气气的打发我走了,“一个老油条,滴水不漏”,这是我对他的评价,部长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官僚,而是一个听话的下属,汉弗莱不符合这一点,他不是我们的人。

汇报是在与部长的午餐中进行。部长一言不发的听完了整个情况,然后,他慢吞吞地说,“尤里,我想把你安排到体制改革委员会去。”

“哦?是嘛?”我努力压抑着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恩,是的。你也知道,本届政府是依靠改革的口号获得大选的(这点我坚决不信,因为我问过一个小姑娘,她觉得总统长得比较帅)。总统觉得,目前的官僚系统效率太过于低下,可能还有故意跟政府作对的事情。所以如果想要做点什么,都需要体制改革委员会先做出事情,”部长看着我,他的蓝眼睛很漂亮,据说他的夫人就是被这双眼睛里透出的真诚而打动的——不过我不是他夫人——“我需要有个自己人在那里。”

我擦了擦嘴:“总理呢,这件事情上,他的作用比我更大。”

“问题就在这里,你也知道总理是社会党的人,不是我们民主党的人。在某些事情上,他甚至可能会起反作用。”

没有选择了。

“好吧,部长先生,您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但是,我需要您的全力支持,假如您不支持我,我在体制委员会里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这是我能提的唯一条件了。

“当然,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部长微笑着看着我,漂亮的蓝眼睛流露出令人心醉的真诚——再说一遍,我不是他夫人。

我是怎么回来的已经记不得了,也许一直铁着脸。请原谅我的失态,因为这里面有些事情没有跟大家讲清楚。

体制改革委员会说起来似乎权力很大,但在这个民主国家里,这个机构只是咨询和建议机构而已,也许我花费一年时间写出的报告和建议,在呈交出去后不到10分钟就会躺在废纸篓里。这么比喻一下,如果我仍是部长的顾问,汉弗莱爵士会继续象今天上午一样对我礼貌有加,即使我知道这是虚伪的,那也比作为一个咨询机构的代表看他脸色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作为部长的顾问,我可以随时看政府的简报,了解政府里的信息。但在委员会里,我只能看别人认为可以给我看的东西。当我无法为部长提出建议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降低了,跟随政治人物就如同男女谈恋爱,共同语言决定了亲密度,当你们的共同语言只剩下跟谁都能说的那些的时候,你们也就该分手了。

不行!我不能坐在体制改革委员会里跟那些陈年文件一起被人遗忘!我必须做点什么,为了我自己!

loy_20002000 发表于 2014-3-5 19:44:23

他能干什么呢?很期待。

far8008 发表于 2014-3-5 22:11:42

写的非常棒,很有官方的感觉

农民家的狗 发表于 2014-3-6 09:06:22

静待后文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6 16:20:09

本帖最后由 一身轻松 于 2014-3-6 16:23 编辑



不是每一个政府部门都是炙手可热的,体制改革委员会就是这种公认的政治坟墓,在我踏进这间办公室之后,老式的文件柜、懒洋洋的工作气氛,更加深了我的这种印象。

然后就是过目往届委员们的建议和提案,有适合政府需要的,比如缩减政府开支(总理必然会反对);也有跟政府挂不着边的,比如总统出面向非洲推销鳕鱼(这似乎应该是农业配额委员会的事情);还有激进暴力的,比如出兵非洲解决当地正在严重化的人道主义灾难(国防部会很生气);以及调查议员们的性取向以维持传统道德(我个人觉得八卦小报应该对这个更有兴趣)。

但是,这些都没有我需要的。

我需要一件对内政部长以及总统大人胃口的提议,这件必须要有足够的吸引力,要能产生轰动效果~````有什么能比涨工资更有效果呢?

找!找!找!我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陈年故纸里果然有份类似的报告,这可省了我好多力气!

————————————————

现在我有了一份拿得出手的草案,核心内容是增加教师的工资。于是,我拿起了电话:“请接内政部长。”

“你好,我是内政部首席秘书汉弗莱爵士。”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

“呃,你好,汉弗莱爵士。我是体制改革委员会的尤里… …”

“啊~``是奥尔洛夫先生~``您找部长大人有什么事吗?”

“恩,部长希望我拿出几个有分量的提案,因此需要和他商量一下。”

“部长现在不在,您可以把提案放在我这里,等他回来我就转交给他。”汉弗莱以为我是傻瓜吗?提案到了他那里,鬼知道会锁进哪个档案柜,如同我翻出来的那份一样。

“这个不麻烦您了,那么部长最近的日程里能给我安排一下吗?”我尽量客气地问。

“恩,最近几天里部长的日程都满了,要不把您排在下周?”

“不了,不麻烦您了。”我放下电话,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与部长隔离了。


我轻轻地敲着桌子,每一下都有一个主意飞速跃过,然后消失在脑海里:给部长发一封email?不行,他没心思看完那几十页的提案;私下里约定日程?那他也没多少时间和我谈这个提案;溜进内阁会议?这更不可能,连门卫那里我都过不去。我随手拿过内阁成员的日程表:星期一、部内会议;星期二、党内会议;星期三、总理内阁会议;星期四、总理出国;星期五… …等等,总理出国?!我迅速把文件翻回上一页,是的,总理出国,携同商务部长、工业部长、财政部长,对了,一定是去和欧洲谈投资开放的问题。再向前翻一页,是两党的党内会议时间和内阁会议时间。看到这里,我放下日程表,心情非常轻松:星期四是个适合上门拜访的好日子。

让我们把逻辑整理一下。内务部某种程度上是个相当无聊的部门,它应对的是政府内部琐碎的行政事务,某些时候也负责管理警察,当然警察我们现在还用不着。对于内务部长来说,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跟各个专业部打交道,配合他们完成政策的起草和通过。假如这些部们没有啥具体事务,内政部长又有时间的话,就成了政府和党的接待部长,专门接待热心的选民或者咆哮的工会领袖。总理出访带走了内阁里的社会党成员,因此内政部长在相当长的几天内将不用与社会党的同事们讨论投资手续、工业立法和预算上限之类的费力话题。而党内会议召开之后,内政部长有一天时间处理党务,其实也就是没啥事情——相信我,被选任这个部长职务的人,要么是党里的得力干将,要么就是党内公认的笨蛋——那么在星期四,部长将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舒适的靠在椅子上看报,同时寻找自己在新闻报道中的出现位置和次数,这也是政客们衡量自己是否有价值的一个简单方式。

而我,将在星期四去和内政部长大人讨论给教师加工资的问题。

你们以为我会在那一天突然地闯进去,大喊一声“Hi!我来了!”吗?不!这绝不是我的风格,更重要的是,这种行为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粗鲁而没有教养,万一部长正在和某人讨论什么有趣的话题,即使他没有当场把我赶出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和耐心听我讲这个提案。我需要的是赞同,而不是抗拒。

我拿起了电话,“呃,我在星期三需要一束紫色的郁金香… …对,送给朋友的,不不不,不是那种亲密的朋友,是的,9朵,好的。”


星期三下午,我带着花提前离开了办公室。总理的内阁会议不会很长,你能指望两个互相对立的政党在4个小时的公开讨论里达成任何协议吗?所以部长会很早回家。不得不承认,内政部长是个好男人,尽管他可能对他的妻子说了不少言不由衷的话,但他至少很忠诚,我是说在回家方面。部长夫人也是个漂亮的女人,在我看来,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善良,而且很巧,她就是中学的老师,所以她肯定会对给教师加工资这件事表示支持。当然,我不能就这么告诉她这个提案的事情,这是违反政府保密条令的。

我到达部长家门外的时候,门前的车位还是空的,部长夫人还在路上。没关系,我可以在车里等,一直等到刹车声把我惊醒,部长夫人到家了。

“笃笃笃”,门开了。

“是你呀,尤里!”部长夫人的眼中充满了惊喜——我相信她的眼睛——“是我,林达。”送花,然后是礼节性的拥抱。

“你可好长时间没来啦,自从吉米当了部长,就再没看见你了”,部长夫人——算了,还是称她林达吧——给我倒来一杯水,“怎嘛,你消失了这么久,没有带另一个奥尔洛夫一起来?”

“这得看你是希望看见男的还是女的了,男人的话,我得先找到孩子他妈再说;要是女的话,我得先找到可以当孩子他妈的人再说。”

“啊~``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林达微笑着递来点心,“老实说要不是我知道你,早就会跟吉米讨论你的取向问题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是女人的最爱,但不是我的兴趣范围。

“好吧,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不是来求我帮你寻觅一个女奥尔洛夫吧。”林达咯咯地笑着。

“不不不不,千万别”,我赶紧摇手,“我可没时间和女人玩心理游戏,一直搞不懂她们究竟在想什么。”

“一个整天靠揣测别人心理的男人居然猜不透女人的想法。好吧,那我来猜猜你,你今天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说一声‘Hello’。”

“对,我来找部… …”

“是吉米。”

“对,我来找吉米。他需要我帮他找些话题。”

“你们这些搞政治的,一天到晚都在找话题。”林达喝了口咖啡,“自从他当上部长之后,回家都比以前晚了。”

(呃~```部长办公室一向是准时下班的~```)

“那是,新政府嘛,肯定事情很多,你看我这不也忙得晕头转向的。”我赶紧堆起笑脸,当某件事件变成你的本能的时候,你就会在不经意间完成它。

“好吧,这次是什么话题。”

“林达,你知道我不能说的。”

“得了吧,当你们每次说不能说的时候,意味着政府马上就要变成漏筛。”

(她一点也没错,“不能说”往往只是消息走漏的开头语,就象我下面要做的这样。)

我微笑着放下咖啡,“林达,吉米要我找话题,我确实不能说,泄露政府政策可是重罪,而且我还不知道哪个话题比较吸引眼球呢。对了,万一给你们教师加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而且告诉你,教师协会正在给我发联系函,邀请我参加全国协会呢,还问我是否愿意当全国总干事!”

“噗!”听到这里,我嘴里的咖啡一口喷了出来!

(你能想象吗!内政部长,一个主要工作是被工会吐口水的人,他的老婆,居然要去参加工会!)

“别!别!林达,不要去工会,千万不要!不要跟工会沾上任何关系!你会害死吉米的。”我顾不得擦嘴,而且咖啡呛在喉咙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好吧,我也只是想想,明天就回复他们不去了。不过要是真打算给教师加工资,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那你要是觉得不错,可以跟吉米提一下,我觉得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呢。没准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变成提案。”我微笑着擦着嘴,没有告诉她,其实提案已经躺在门外我的车里了。“吉米最近可能有啥烦心的事情,一直也没找我,要是这个提案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能会让他开心一点。”

“可是,我不懂怎么说呢?”林达没有撒谎,部长很少在她面前谈论政治,即使有我在,她也会很知趣地躲开。是个好妻子。

“你可以这么这么说… …”

Bla Bla Bla Bla~```

“主意真不错,尤里,谢谢你。”林达高兴地拥抱了我,也许她在为自己能给丈夫分忧而沾沾自喜,这正是我需要的。让别人从你的方案中找到满足感,他们就会全力配合你。

我看看表,该走了。本来我是打算等部长回来的,但既然他最近回来得很晚,而且我找到了一个好帮手,那么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林达,如果吉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叫他问我。我该走啦”。

“晚安,尤里。路上小心。”

今晚我会睡的很香。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7 04:51:42



体制改革委员会是个很无聊的部门,但如果你因此而松懈,放松了上进的念头,当机会来临时,你就无法抓住它,脱离这个无聊的地方。尽管这里的同事告诉我,吃午饭的时间再来办公室也是可以的,但我仍坚持着9点以前到达,现在,这个习惯得到了回报:今天(星期四),我刚刚进入办公室,就接到了部长办公室的电话,部长将在10点召见我。

“坐,咖啡?”这是部长见了我的第一句话,“昨天你去我家了?林达说你们聊得很开心,怎么不等我回来?”

“啊,时间有点晚了,而且我还有点事。”

“恩,你也知道,最近政府比较忙,总理为了平衡预算的事情,都快和部长们打起来了,”部长看着我,“昨天林达告诉我,你觉得给教师加工资是个不错的提案,会得到民众的拥护。可是总理和财政部长会反对的,他们会扼杀一切可能增加预算的提案。”

“恩,是的,可以想象。”

“我也问了下汉弗莱,他认为加工资是个不错的提议,但是在实施中会遇到很大问题,比如我们得证明给教师加工资不是单纯的为了加工资,否则,即使总理同意了,国会那里也过不去。”

(他在要我给他一个出牌的理由,这个理由只能由他在总统和总理面前提出来,而不是我)

“或许我们可以揭批一下教育资金的浪费情况。教育部这么庞大的范围,从小学到大学,每年有17%的人口要经过教育部的审核,总能找出点浪费情况的。然后把这个数额转移到工资上。”

“你的意思是提高教育预算的效率?不行不行,法特(教育部长全名法特-霍夫曼)可是我们的人,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在放纵教育部门浪费经费。社会党会很乐意把话题死死地钉在我们身上。”吉米不同意。

“可是,设立审查教育预算的委员会,也是由内政部指定呀。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默默的支持者来进行调查。”

吉米沉默了,过了半天,“不,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这等于主动把头伸到社会党的断头台上。”

谈话结束,我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

你们以为我失败了?不,在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就有了一整套的主意,但是,这套主意只能用在有价值的地方。而吉米,他不值得我告诉他全部,因为在他几次否定我的时候,就已经违背了我们先前的约定:

(镜头回闪)“我需要您的全力支持,假如您不支持我,我在体制委员会里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你们一定认为我胸有成竹,或者找到了更有权力的政府成员来支持。你们又想错了,尽管我是吉米的顾问,但仅仅只是吉米的顾问。不错,我也认识其他的政治顾问,但他们不会允许我来抢他们的饭碗,更有可能,他们会把我一脚踢开,把这个提案抢过去,因为我所想到的一切,他们迟早也会想到,只需要有东西点拨他们一下。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如果我想让政府通过这个提案,必须自己寻找甚至制造盟友。

让我们来重新整理一下,假如这个提案提出来,可能需要经过哪些步骤。

在理论上,内政提案要先由内阁阁员也就是部长们提出,然后由总理提交国会,国会通过后再由总统签字颁布实行。在这里,实际提案是由国会议员还是政府部长首先拿出来都无所谓,因为两党在内阁都有职务,无非是亲自出马还是找个民意代表,关键步骤是总理提交国会,国会表决这一阶段我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影响的,所以只能由两党各自发动自己的阵营去努力。本届政府由于大选得票没有多数,只能与社会党——也就是唯一的政治对手——联合组阁,可以想象的,一切有利于民主党的提案都会在社会党总理那里遇到极大的刁难。

退一步来说,如果话题极具杀伤力,值得内阁和国会去进行一场政治战争。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难道得先把我所在的民主党置于死地,才能让这个提案后生吗?这意味着一旦被揭露,我就根本无法在政府里呆下去了,哪怕是现在这个清水衙门般的体制改革委员会。而且任何一个政党也将容不下我,除非我自立门户。

但现在,我只是一个人,而且是政治棋盘所有棋子里最小的兵。

在部长秘书办公室的长椅上发了一会呆,现在该回改革委员会了,即使我因为发愁而揪自己的脑袋,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丑态。我做出了决定:即使我现在只是一个兵,最后也一定要变成后!

loy_20002000 发表于 2014-3-7 12:18:30

写得很好,继续。

langpaijiao 发表于 2014-3-7 20:24:57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7 04:5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体制改革委员会是个很无聊的部门,但如果你因此而松懈,放松了上进的念头,当机会来临时,你就无法抓 ...

波诡云谲,以自我为中心才是政治的本质,那些高大上的玩意只是表面而已。
楼主的文章太接近实际了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8 05:04:13



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是我在体制改革委员会里的同事、社会党人马克-克拉克,办公室就在我对门,平时遇见了大家也会一起喝个咖啡,八卦一下国会里的绯闻。现在,他正在得意地叙述他在高中时怎么恶作剧他的老师,而我则面带着微笑,对他的急智表示欣赏。

对他来说,这是一顿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午餐,在他说完了那可怜的老师怎么被墨水弄得尴尬不堪之后,我也大笑起来,真的,我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笑完了,我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不经意的说了一句:“马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恩,说吧,只要不是向我借女人,都可以考虑。”他继续回味着他的笑话,丝毫没注意到我的语气比刚刚严肃了一点。

“有兴趣给教育部找点事情吗?”我说得很轻,但紧紧到盯着他的眼睛。眼睛的本能反应会透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但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可以观察到。

“不!没兴趣!”他大笑起来,“好吧,说来听听。”

“你看看这个。”我递过去一个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是我昨天中午从内政部长那里回来后一个下午加整整一个通宵的成果。

他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要点,“似乎教育部的预算使用效率不高啊,而且还有挪用和滥用情况”,他把文件夹合上,摆在桌上,现在是他紧紧地盯着我了,“可是教育部是你们民主党的地盘,为什么你会告诉我。”那目光仿佛象把剑直刺入我的心脏。

(你想说服一个对你有戒心的人,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

“因为我不想下半辈子呆在委员会里做无用功,难道你愿意吗?”马克比我年长,但仍属于年富力强的年龄段,而且从我对他的观察来看,在分到改革委员会里还能保持着乐观心态,他绝对不会甘心只能给他人写文件。

他开始思考。没有直接拒绝我,这是个好迹象,“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

当你意识到你可以参与一件你很有兴趣的阴谋的时候,你就会突然间精神焕发,动作思维敏捷,因为我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就很迅速地将文件夹里的另一部分内容——是的,刚才我打了埋伏,给他看的只是摘要——放在他面前,指着其中的要点:“你看,教育预算的这里、这里和这里,结合历年的突击支出迹象,可以肯定是过高了,而把这几点加起来,相当于全年教育预算的3%。”

“也就是大约10亿美圆。”马克点着头,又开始了思考:“你觉得国会该从哪个角度开始?”

“预算过高,使用效率低下。”

“那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我需要一个混乱,最好有罢工和示威什么的。然后你知道,我是部长的政治顾问,需要为他提供建议。”

(如果说我想离开委员会是实话,那么这里我就没有说实话。)

他咬了咬嘴唇,然后站起身,拿起文件夹,指着杯盘狼藉的餐桌,“你请客。”

我笑了,毫无怨言地拿出信用卡,拍在桌子上。

我应该请他去吃法国大餐。

———————————————

马克肯定会想尽办法在国会中找到社会党议员来质询教育部的,这一点我很肯定,在内阁总理是社会党人而且致力于平衡预算的背景下,他们会很乐意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削减民主党部长们的预算。这就是混乱的开始。

无论如何,民主党的部长和议员们会拼命抵制社会党的努力。这个时候,无论吉米是否需要我去为他提供建议都不重要,因为在两党主力交锋的时候,任何建议都不会有效果。关键是民主党在这种正面交锋里是必败的,无论是砍教育预算还是追究费用滥用,法特-霍夫曼(教育部长)都将是责任的承担者。很可惜,他人不错,是个好人。不过我跟他只有点头之交。

这是目前我能预测到的,也是我能肯定的,如果你要我说出再远的推测~```我无法给你这种推测。我不能对某些掌握不了的趋势进行做推测,不是吗?

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悠闲地站起身,回办公室去。从现在起,我暂时是一名观众。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8 06:45:27



政府炸锅了!

总理面带微笑地接受了国会的质询——如果一个人在被人批评的时候很高兴,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有更大的阴谋——他爽快地承认了政府往年的教育预算中确实有挪用、滥用和低效率的情况,并且承诺在本届政府中将竭力地杜绝这些浪费纳税人金钱的行为。

尽管这次质询不是正式审议,从法律上讲也不会干预政府的行动。但所有人都知道,总理将对各部的预算挥舞大砍刀,而民主党人把持的部将首当其冲!尤其是被作为典型的教育部,甚至流传着要揪出几个人当替罪羊的小道消息。

更糟糕的是,质询是在电视直播中进行的,总理的态度已经暗示了除了要严格控制预算,还要把民主党部长塑造成无能、低效、浪费的典型,而且在总理谴责政府内部这些问题时,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画面镜头“刚好”切换到正在一旁不停擦汗的老霍夫曼身上,简直是对总理叙述内容的绝佳诠释。

“可怜的霍夫曼,”马克在我的办公室里一起观看质询的直播,“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是啊,几乎是当着全国的面出丑。”我不无同情地摇着头。

“这样下去可就不只是出丑了,教师协会不可能对削减教育预算没有反应,”马克坏笑着看着我,“示威甚至罢工,我都可以想象内政部和教育部门口的标语会写什么了。”

“真够头疼的,才上任没几天就遇到示威和罢工,你们社会党真够狠的。”

马克开心的笑了,也许他想起了高中时期的恶作剧。

电话铃响起,是吉米亲自打来的,到部里去,和他一起去总统府开会。“不要插嘴,问你的时候再说”,吉米严肃地叮嘱我。

看到我在收拾东西,马克开心地“嗨”了一声,“有好消息记得告诉我。”

“好的。”

——————————————

在路上,吉米简单地跟我说了一下情况:

总统在电视中看到直播之后大发雷霆,要求所有能动的主要民主党政府阁员立即到总统会开会。本届政府是总统和两党资深领袖经过讨价还价后才组成,总统原本指望先通过政府预算后两党再开始互相拆台,结果现在预算草案都还没开始,社会党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是宣战!”总统在电话里咆哮着。

确实是政治宣战,而且社会党明显是有备而来,加上很明显的让老霍夫曼在电视上故意出丑,民主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从会议室里的窃窃私语里,我明显能感到一种不安的情绪在蔓延:下一个是谁的部?

会议室里的椅子明显不够,有人从外面递了几张椅子,我拖过一张在吉米的背后坐下。随着会议室那头的门打开、关上,总统重重地坐在会议桌前。我在总统府参加的第一次会议开始了。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总统直入主题:“国会那边有什么消息。”

“目前没有更多消息,社会党那边这次做得很隐秘,”说话的是民主党国会领袖,“我们连材料都来不及给参加质询的议员准备,所以没法在质询中提问。”

“这显得我们象是心里有愧,”总统秘书长说,“而且任由他们这么折磨霍夫曼,别人会认为我们不是无能就是冷血。”

“能沟通一下吗?或者找点什么话题制约他们一下。”总统问。

秘书长撅着嘴摇摇脑袋,“现在不行,政府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运做什么政策,社会党又抢了先手,除非有更加爆炸性的话题,否则几乎不可能把媒体和公众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他是总统的首席顾问,伴随总统从备选一直到入主总统府。他也是我的奋斗目标。

“那我们也得做点什么!难道都象池塘里的鸭子一样给他们当靶子打吗!”总统气恼地将手中的笔扔在桌子上,“各位,政府的运做是你们在进行,我能做的就是设法从国会和后台提供支持。假如我们继续这么被动的话,国会选举时就会被社会党压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与其被人羞辱,还不如干脆总辞职,提前进行国会选举!”

总统明显气糊涂了。且不说这会总辞职非常理亏,即使能进行国会选举,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丢盔弃甲。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统越生气,我却觉得越开心。

七嘴八舌,总统终于定了第一件事:部门预算方面不能投降,必须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准备,最低限度不能被社会党的大砍刀砍得体无完肤。“既然是战争,就不能不战!”总统这样形容。

教育部和老霍夫曼,大家认为得做好抛弃的准备。社会党这次的问题太厉害,关键是把媒体和公众注意力集中在了教育部,而且可以肯定,总理肯定会吹毛求疵的去审查教育部的每一笔经费。当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丢条胳膊给它总比丢了整条命要好。

而我,一直在那里坐着,坐在吉米的身后,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现在正是两军交锋激烈之时,我冒头出去一定会被炸得体无完肤。合适的时机会让事情事半功倍。

吉米敲了敲桌子,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我觉得,我们应该试试别的方式。”他歪着脑袋小声说,“这是一次好机会,说点什么。”

眼光全都注视着我,我看到了疑惑和怀疑,有的干脆就是“这人是谁?他从哪里来?”

你们以为我不紧张吗,事实是我手心里全是汗,而且紧紧地抓着裤子,仿佛我的舌头不再受大脑的控制:“呃~```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给教师加工资。”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3-9 05:26:52

本帖最后由 一身轻松 于 2014-4-14 23:33 编辑




“加工资”三个字一出口,整个会议室都炸开了。“不行!办不到!”、“钱从哪里来?!”、“不能对教育部搞特殊化!”等等,无人赞成。吉米也期待地看着我,很明显他认为我能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想法,但这一次,我真没有想法。

我确实在之前向他提过类似的建议,但那是在截然不同的情况下。假如当时吉米采纳我的意见,我们可以悄悄地改变预算的使用和审核过程,在一切都还没有暴露前就把事情处理掉。即使事后有人问起,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已经发现并且处理了这个问题”。但现在,形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想想,我当时站在那里如同傻瓜一样哑口无言,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窘迫的时刻了。总统盯着我,看我再没有下一句,挥手示意我坐下。估计他本来对我也没有什么期望,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

总统揉揉了鼻子,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他即将开始大干一场的标志性动作,“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立即告诉我。绝对不允许擅自活动。除了政府部长,其他人都出去。”

在我站起身的时候,吉米看了我一眼,那是失望的眼神。

站在空气清新点的接待厅里时,我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对,我心中明明有一大堆主意,为什么在总统府会议室内却想不起来。紧张是一个重要因素,但肯定还有原因。

我开始回忆,从我踏进总统府那一刻开始回忆。在消灭了4杯咖啡之后,我意识到了问题:我不想说——从我接到吉米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做一名看客。如果我真的打算有所行动,从一开始,我就会惦记着找个机会说出我的想法,但是,在总统咆哮的时候,我却觉得开心。

我变了。

这个自我总结的结论让我感到一阵沮丧。我对吉米没有支持我感到生气,但仅此而已,至少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我想做的仅仅只是做出点什么,然后可以继续参与政府的重要事务。我将之称为“雄心”。

“雄心”和“野心”,也许目标是一样的,但在我看来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行事风格。一个是光明正大,纤纤君子,言出必诺;另一个则是无所不为,阴谋诡计,翻云覆雨。我不是什么道德先生,但也不是天生奸邪。

好吧好吧,不去想了。既然我没有对错观念,那就先放下吧。只是这个结论让我有点点意外。

我坐在接待厅,等着,等着,直到会议室的门开了。总统的亲信和部长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来,吉米来到我跟前,“你今天让我失望了”,这是他今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从这一刻之后,我们渐渐疏远了,而这一点我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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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民主党象蜂巢里受惊的蜜蜂一样忙碌起来,这是我在吃工作餐时从其他顾问那里听到的。每个人都有大堆的任务,约媒体、约议员、甚至是社会党,打听消息、软磨硬泡、内外兼顾,只有我,一点任务也没有,吉米没有给我布置任何事情。不过我也乐得如此,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全面的观察两党的动作,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分析和思考下一步。

马克一如既往的乐观,他不在社会党的内层,自然事情不多,不过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他为社会党提供了一件有效的武器,而这件武器正在狠狠地敲打我所在的民主党。

形势发展的比我想象得还要快,渐渐地,那些互相交换情报的顾问们不再讨论寻找对方的缺口了,转而讨论起如何保障那些最重要的草案内容。看起来总统很重视这次预算的通过情况,这将决定他是否还有把握控制住政府政策,如果他想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总统,政府的配合或者说听话程度将是关键。

现在,我正端着一份餐盘走向一张桌子,桌子旁已经坐下了3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今天要找的人:总统秘书长——总统的首席顾问以及我的奋斗目标。

皮皮虾 发表于 2014-4-3 14:42:18

很有意思,期待下文。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4-14 23:32:36

七、

“你好,我是尤里-奥尔洛夫,内政部长的政治顾问。”我向秘书长伸出手,他看了我一眼,拿起块纸巾擦擦嘴,但没有打算和我握手的意思。这是一个傲慢的态度,与素质和教养无关,纯粹是一种政治需要,所以无论你对这种表达方式的印象如何,你都得忍着,甚至学习掌握这种傲慢的习惯。

“我记得你,你在总统会议上让吉米出了丑。”秘书长记忆力不错,当政治顾问必须有很好的记忆力,因为你所服务的政治家们通常没那么好的脑子去记住每一个细节,而没准哪个细节就会成为决定他们政治生命是否终结的关键因素。“那么,你这次找我什么事。”

“关于教育部的事情。”我向旁边的人微笑了一下,他理解地向旁边挪出个位子,这样我就可以坐下谈了。“我上次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想法,你有兴趣听么?”

“任何有价值的想法我都有兴趣,不过你得确定你找对了人。”

(你们会怎么理解秘书长这句话?好吧,不管你们怎么理解,我理解为,第一,秘书长在告诉我,没有成熟的想法不要浪费他的时间,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为什么要帮我?)

听到这一句,我犹豫了一下。确实,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已经做到了总统秘书长,是任何顾问的最高职位了,即使他有再好的建议,他也无法进一步提升,但任何一个有风险的建议却会导致他地位下降,甚至被总统疏远或直接解雇。从这一点来说,我作为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人,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被他拒绝。

看到这里,各位读者应该知道,我现在面临的问题相当严重:我给不出能让他愿意帮我的价钱。

我闭了一下眼,就在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能说服他:

“我相信你会有兴趣,因为如果你打算成为议员或者州长的话,击败社会党是个很耀眼的光环,”我故意顿了一下,低下了头:“而且,那个时候你需要一个总统府内部的盟友。”我知道,旁边的人吃惊地看着我,肯定都在想:这家伙一定疯了!居然想当总统府秘书长!

这不奇怪,要是这会我坐在一边,听着有人这么对总统府秘书长这么说,也会一样的想法。

桌子上的气氛凝固了。沉默了好半天(其实只有几秒钟),秘书长微笑着说:“想法很大胆。那么,说说你对预算斗争的想法吧。”

我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我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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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我赌赢都是靠运气吗?记住,在政治里,运气很重要,但把一切都寄托在运气上是自杀。总统府秘书长这个职务说起来很不得了,其实就是总统身边的政治顾问而已,当总统卸任后,他也一样得离开总统府,所以,基本上在担任这个职务后不久,有野心的人都会谋求直接进入政坛,或者成为国会议员,或者成为州长,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远离了统治国家的那个人。这也是我敢于下赌注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点,事前功课也很重要。在我决定找秘书长谈谈之前,就已经了解到秘书长极少与其他顾问有亲密交往,这大概是因为总统的原因:即使是民主党内部,也有不少人窥视着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因此秘书长会尽力避免给总统造成里外勾结的印象,但这样一来,也就造成他无法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每个人多少都会有点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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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我们一起来到了总统府。秘书长关上门,“现在,说说你的想法,最好值得我花费这么多时间。”

Blab la bla bla~```

听完我的想法,秘书长想了一下:“想法不错,上次开会时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我紧张了,第一次在总统府开会,而且还有那么多大人物,”这个是真话,换了你们也一样会紧张,“而且~```吉米不信任我~````”

“恩?”本来背对着我的椅子转了回来。

“我在体制委员会的时候,发现了教育经费的滥用问题,跟吉米提过,但吉米害怕主动把这个事情捅出来会影响民主党的声誉。”这是实话,相信各位一定还记得我为此找到吉米家里去了。

“是的,我的调查也提到了这次麻烦最早是社会党从体制委员会得到的材料。”秘书长这话让我心头一紧,难道他知道了是我把那些材料交给社会党的吗?“现在看来,假如吉米当时采纳你的建议,我们就不至于这么紧张了。这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我冷静了一下,“我发现社会党在查阅这些资料,只是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会从这方面下手,所以也看了看,发现了经费问题。”

(嘘~```你们看出我在撒谎了,不要说。当然我得承认,我确实是面不改色地撒完这个谎的。)

“吉米没有听你的建议真是可惜,”秘书长摇摇脑袋,“本来他可以通过这个在总统面前增加不少印象分的。”他看看表,“总统马上开完会,在下一个日程前,你有10分钟时间跟总统表达你刚才的想法。”

然后他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总统是个明智的人,他曾经选择信任了我,我相信他也会信任你。”

一身轻松 发表于 2014-4-15 01:43:37

八、

几天后,我再次来到了总统府。这一次,是总统亲自告诉我的时间:“尤里,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你将有机会亲自面对社会党的大Boss!”

换完访问卡,我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努力平复自己正在激烈跳动的心脏: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啦!

接待室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部长们和国会的主要议员。吉米也看见了我,他惊讶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表情。我知道他为什么惊讶,因为接下来的是一次政府联系会议,是不需要顾问们在场的。而这次联系会议的主题,就是解决几乎陷入僵局的预算问题。

“各位,请进入会议室。”

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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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当会议室的门一关上,总统就直接进入话题:“肖恩(总理名字叫肖恩-乔,很土是不是?这意味着他是靠自己的奋斗从底下一层层爬上来的,这也意味着他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关于这次政府预算,我觉得动作还是太大,而且有很多的商量余地,倘若真要按照社会党的方案进行,半个政府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就半死不活了。”

总理很平静的回答:“我知道,不过在目前的舆论形势下,我无法放任那么大数额的预算象以前一样任由各个部门随意浪费。这是形势,布莱利(总统名字叫布莱利-托尔),除非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动用你的总统权力命令我修改方案,当然那样的话,我只能辞职了。”

(总理在将总统的军:总理辞职,半个政府的社会党人必然会跟着辞职,那样的话就只能重新进行国会选举。可以肯定,在目前民众都认为民主党是混蛋的前提下,重新选举意味着将民主党人一举赶出政府,那样的话总统就真是光杆司令了。)

“你这是开战,”总统淡淡的说,“分裂政府的战争。”

“我们一直都在战争中,不然还要大选干吗?”总理微笑地回应,同时他扫了一眼对面的民主党部长们。这是一种炫耀,一种挑衅,尤其在民主党部长们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时候。

“不要太得意,肖恩,你们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的配合,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国会。”我相信,总统这句话在总理看来,近乎于灭亡前的最后威胁了。但总理的反应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

“那么,你得给我一个好的理由来让我改变主意。”总理很自信地说,他肯定认为民主党已经没有办法了,否则,按照以往的情况,国会里早就有反应了。

但总理不知道的是,这次民主党真的有个很好的理由,这个理由甚至都没有通知国会领袖和部长们。

“尤里,该你了。”总统紧紧地盯着总理,终于打出了他的王牌。

我站了起来,会议室里的眼光全集中到我身上。我注意到总理半倚靠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等着我发言,或许他认出了我就是上次站起来后失声的那个小顾问。

“总理先生,各位部长,大家下午好,”我清了清嗓子,更多是为了缓解心情紧张,“应该说,本次由总理亲自提出的预算案,针对之前披露出来的政府浪费问题,确实有很大动作。但我们认为,这些动作的目的不是为了有益于国家,有益于民众,有益于政府工作的,而是出于政党私心,刻意对民主党部门进行的政治打击。”

会议室里轻轻地哄了起来。没错,这几乎相当于政府内部的宣战书,虽然类似的宣战书有很多,但据我所知,这么官方的场合里宣战,这是头一次。

总理的表情依然很温和,很明显他对此早有预料。他点点头,没有抗议。

总统敲敲桌子:“安静!”然后看着我,“尤里请继续。”

“我这里有张很有意思的表格,我相信总理和各位部长们一定会从里面发现一些有意思的内容,”我示意文员打开幻灯机,将早已准备好的材料映射在大屏幕上,“从国会里披露的材料来看,教育部,当然不仅仅包括教育部,浪费预算的问题确实比较严重,比如上届政府,教育部每年浪费大约7%的预算;而上上届政府时,教育部的年底突击开销达到了全年预算的13%... …”

(我注意到总理开始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而且脸色开始变得很严肃。)

我讲了大约10分钟,把过去6届政府历年的开支情况很详细地列在大屏幕上。当我临近结束的时候,我注意到总理在咬嘴唇,他已经发现了我的攻击方向,而且他更发现,这个方向的攻势是社会党无力抵抗的。

最后,我抛出了最终的总结:

“那么,我相信任何人在看到这些表格之后,都会注意到,在社会党政府和部长管理的时期,相关部门的预算突击情况明显要比民主党管理时期高很多。假如历年的社会党自身就是预算突击大户,请问如何让民众相信本届的预算使用情况会比较好呢?”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但双方的脸色已经变更过来,民主党部长们个个喜颜悦色,而社会党部长们紧锁双眉。

“肖恩,我这里有你的预算提案,而且我很耐心地统计了一下,民主党的部平均的预算削减值是7.5%,而社会党里的平均削减值不到2%。你觉得这份预算和大屏幕上的这些表格一起出现在报纸上,会是什么结果?”总统扬起手里的文件,面带得意的微笑,向总理挑衅着。

(你们一定觉得社会党象斗败的公鸡那样垂头丧气吧!错了!那副场面只不过是YY小说家们才会想象的政治斗争,真正的政客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会如下表现~`````)

尽管局面已经不利,但总理没有象一般人想象得那样垂头丧气。他侧过身跟后面的几个部长们低声商量着。当局势不利的时候,马上接受现实,并且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结局,这才是政治家们会做的事情。

很快,总理抬起头,“布莱利,呃~```我是否该感谢你没有把这些通知给媒体,而是在这次会议上提出来?”

“不用,我只是不喜欢故意把别人放到摄像机前出丑。”总统微笑着,当然这句话里饱含讽刺。

总理笑笑,他当然知道总统指的是什么,“不过,既然你们没打算通知媒体,那说明你有啥需要我帮忙的。说说看,条件是什么。”

(几天前,当我向总统说出我的想法时,就讨论了社会党可能的反应。总统、秘书长和我一致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把社会党逼入死角,否则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政府和国会都重新选举,但选举结果谁也不能保证。当然其中还有我个人的私心,比如把“加工资”这个选项填进来。至于如何加,你们等着瞧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维持早先的预算案,保证大家都有合适的预算。”总统的要价不算过分,但在民众舆论谴责政府浪费的背景下,就有点点要求过高了。不过不要紧,这只是开价。

“这个我做不到,除非你有好的理由。”总理的回答也很诚实,“而且我们两党的国会领袖得同时发表声明,支持政府的预算。”(这叫政治捆绑,万一民主党真有啥冒天下之大不玮的举动,可休想抛下社会党自己逃走)

“尤里。”总统点了我的名,又该我发言了。

我清了清嗓子:“我们觉得,政府部门里的某些开支是必须的,”我示意文员换上另一套资料,“从这个图表上看,教育的成果随着经费的增加也在增加。所以,总统认为,本届政府的预算方案考虑不应该单纯停留在削减浪费上,而是如何提高使用效率上。”

简单说来,就是预算数额基本不变,但将滥用部分作为绩效奖励发给教师们,同时成立国会管理下的审议小组,审议支出。可以肯定基本上审不出什么滥用情况,但是,部长们得了实利,总理得到了名声,国会得到了权力,皆大欢喜。

但有一派不欢喜,只是这个时候我们把他们忽视了。

我说完了基本思路后,总理又扭过头和身后窃窃私语,然后:

“我同意。”

Bingo!民主党危机终于以一个比较圆满的方式化解了,当然最后总统、总理和国会都得公开表态支持这份和谐的、为民众福祗着想的预算方案。政府终于又团结在了一起,所以在社会党人离开总统府后,民主党人们集体开香摈庆祝。

酒会后,在大家都醉醺醺地离开总统府时,总统秘书长将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指着对面那个房间对我说:“我说过,总统会相信你的,那是前总统内政顾问的办公室,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办公?”

“随时可以,秘书长先生!”

离开总统府时,我闭上了眼。刚刚下过雨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

天一生水water 发表于 2014-8-10 23:47:58

写的很好啊,拜读。。。。。

chocoohblue 发表于 2015-2-15 19:30:19

厉害,我想起了纸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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