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andson 发表于 2012-3-7 10:34:46

卢瑟经济学——垄断帝国(人造饥荒)


光脚的挣钱穿鞋的吃,穿鞋的挣钱穿靴的吃。——中国民谚

资本运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利润,资本帝国的运行的最终目的就是处于统治地位的资本获得最大的利润。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目标。产能也好,技术也好,都是为垄断企业最大利润服务的次要目标。

上次说到资本经过内部搏杀,最终建立了完善的帝国体系,元要素、金融资本、产业资本、劳动力,按照各自实力在这个等级森严井井有条的各安其位。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进退有礼的社会,我们并不陌生。几千年来的中华帝国,就是一个这样有秩序地社会。这样的社会秩序存在的目的,绝不是为了秩序而秩序,而为了实现分配的秩序。

自由竞争的社会,是乱糟糟一团麻的社会。如果以吃自助餐为比喻的话,那就是大家一拥而上,筷子、叉子、汤勺,能用什么是什么。桌子上的食物,生鱼片、刺身、螃蟹、牛肉、鸡圠、意粉、甜点、罗宋汤,能抢到什么是什么。于是,我们常看到的情况是餐具飞舞,食物乱溅。谁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吃相,他们更在乎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吃到尽量多的食物——因为他们清楚,下一个回合就会吃那些这个回合没有吃饱的食客。不想被别人吃掉,就要尽快多吃。

垄断资本主义的社会,如同大家排好队,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吃饭。垄断大资本、银行资本和元要素按照上一章中彼此博弈的结果,依次进入宴会厅。他们先吃最好的食物,吃到实在吃不消,然后去小憩一下。这时,中等资本入场吃饭,然后是小资本,最后是劳动力。

入场顺序越靠后,餐桌上剩余的食物越少,进来的人越多,彼此之间竞争得越激烈,吃相越难看。劳动力为了抢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彼此勾心斗角,拾荒的人为了争夺一个矿泉水瓶子匠面头破血流,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所谓“仓禀实知礼义,衣食足知荣辱。”一个矿泉水瓶子,绝对不会引起先吃饭的稳拿之间的彼此争斗和冲突,这就如同享受蟠桃宴的人不会为一个鸡头打架一样。不过,如果彼此争夺的不是鸡头,而是九千年一开花一结果的蟠桃,那天庭就不再大度,不再谦让,而是动用天兵天将捉拿馋嘴、偷吃的猴子。所以说,并不是衣食足不足的问题,而是达到一个社会阶层之后,对普通劳动者紧缺的生活必需品,对某个阶层上人已经不再是紧缺的,不但不是紧缺的,而且是极大丰富的。对普通人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对这个层次上的人来说,已经不值得为此发生冲突了。为这些基本生活必需品发生冲突,对这个层面的人来说,是丢脸的事情。这个层次的稳拿,在彼此谦逊礼貌的气氛中,瓜分着社会总产品的大饼。他们一边享受自己的大饼,一边欣赏卢瑟之间为了生存进行的争斗。事实上,这种底层彼此之间的争斗,恰恰是高层吃到更多的大饼的原因。

封建社会也好,奴隶社会也好,都是建立在独立的生产单元的基础上的。这样的社会的顶层吃到更多大饼主要依靠暴力强制劳动或者强行征收农产品。地主向农民征收地租,官府征收田赋,低级官员向上级官员赠送冰炭敬,高级官员向宰相行贿,皇帝则享有四海。国外也是一样,农奴向地主缴纳地租,地主向小领主缴纳贡品,小领主向诸侯进贡,诸侯向国王或皇帝进贡。光脚、穿鞋、穿靴之间,那种产品一层层向上转移的关系一目了然。

市场经济条件下,这个过程则隐蔽得多。没有一个人能独立完成自己的产品,我们很难看到垄断资本向下一级的资本征收了多少产品。垄断企业与下级企业之间并不存在明确的强行征收的关系——就是母子公司之间,由于彼此拥有独立结算的会计体系,也很难存在子公司直接向母公司转移利润的行为。

不过,这个征收的过程并不是不存在的,也不是完全看不到的,如果我们假设所有的资本都可以完全自由流动,随意组合,彼此之间并不存征收的过程,我们就会发现,等量资本应该产生等量的利润。同样拥有2000美元的甲乙两人,一个投资面包铺,一个投资水果店的话,彼此产生的利润应该是接近的。如果不接近,那么彼此间的利润之间的差额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利润较少的一方就会主动改行。在理想的完全自由竞争的条件下,由于不断的竞争,不断有新的竞争者加入,有原有的竞争者退出或破产,全社会的利润率,基本是接近的。

在按照等量资本产生等量利润的原则,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些资本比其他资本有资格获得更多的利润。比如,某些行业的利润远远高于其他行业,是暴利行业,而这些行业往往是萠断行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其他竞争者不能改行进入这个行业。不能进入的原因,或者是因为资本量太少,或者是外人进入以后利润率太低,或者是因为政府行政命令使用专营权限制外来竞争者。

这时,我们需要了解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垄断企业怎么向下一级企业征收利润的。如果我们了解了这个过程,就不难理解下一级企业怎么向下下级企业征收利润,以及怎么不断的征收下去。

在《多收了三五斗》之中,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过程。在双方博弈过程中占优势的一方,可以把自己的利益扩展到最大化。这个扩展的过程,不仅仅存在于劳动力与资本之间,也堠在于资本与资本之间。比如:如果上游企业是相对垄断的企业的话,上游企业就可以提高自己产品的价格,获得超额利润。下游企业只能勉强维持。如果下游企业是相对垄断的企业萠话,那么下游企业就可以压低进货的价格,上游企业只能勉强维持。如果上下游企业都是相对垄断的企业,就要看谁的资本量更大,有更强的博弈能力。铁路是相对垄断的行业,但是铁路也曾经受到更垄断的企业的挤压。

谁能让铁路屈服呢?这个人就是勒克菲勒。1870年1月10日,洛克菲勒兄弟等5人创建了标准石油公司。1879年时,标准石油公司已经控制了美国炼油能力的90%,还控制了几乎所有的进出产油区的石油管和汇集系统,并握有运输的支配权。1882年1月2日,洛克菲勒和他的合伙人正式签署了一份“标准石油公司托拉斯协定”,合并了40多家舠商,垄断了全国80%的炼油工业和90%的油管生意。

1885年,标准石油与铁路达成协议,铁路给标准石油每运输一桶原油收费10美分,给其他公司运输一桶原油收费35美分。不仅如此,铁路每给其他公司运输一桶原油还要给标准石油缴纳25美分。如果铁路不答应,勒克菲勒就要重新修建一条石油运输管线,彻底挤垮铁路的石油运输生意。其他石油公司只要生产原油,就要运输,只要运输就要给勒克菲勒缴纳25美分的“贡赋”。

整个运输过程中,铁路只能吃一点勒克菲勒吃剩的东西。一般的霸王条款欺负欺负消费者也就罢了,勒克菲勒居然这样欺负铁路。能让铁路接受这样的霸王条款,不得不让人叹服勒克菲勒的实力。当然,铁路也不是吃素的。铁路马上就提高了中小客户和短途货物的运输费用,搞了个堤内损失堤外补。

于是,中小客户辛苦半天,要把相当一部分利润上缴给铁路;铁路也不能吃独食,而要把从中小客户那里征收的利润大部上缴给勒克菲勒。于是我们很清楚地看到了“光脚——穿鞋——穿靴”的关系。

这种“光脚——穿鞋——穿靴”的关系的存在的潜在必要条件,就是垄断企业能自由控制某类产品的产量或需求。在勒克菲勒的例子中,勒克菲勒完全可以压缩使用铁路运输原油的数量。不仅如此,如果压缩运量,那么其他任何石油公司都无法填补他的退出所造成的营运的损失。所以,只要他这么做,铁路就要亏损。他开出的价格,铁路无法拒绝。对于这样的人,铁路只能忍泣吞声。

在自由市场经济中,稀缺的产品卖得最高的售价。在自由竞争的市场中,某类产品稀缺是很难长期存在的。因为竞争对手会增加产量或需求。但是在垄断市场中,垄断企业是市场的主宰,则完全可以控制市场。

以食品加工为例,假设1000个农民拥有年产10000吨小麦的能力,城市人口拥有消费10000吨小麦的能力。如果100个面粉厂拥有加工这10000吨小麦的能力,平均每个面粉厂能加工100吨小麦。任何一个面粉厂压缩产能,都是不明智的——这无非是给其他99个面粉厂更多的市场。但是,如果1个面粉厂拥有加工10000吨小麦的能力,它会怎么做呢?我们会看到,它会把处理小麦的总量压缩到9000吨,甚至8000吨。把产能压缩1000到2000吨,这个企业能获得双重的好处:一方面,它可以压低小麦的收购价格,从农民那里获得第一重好处。另一方面,它可以抬高面粉的出售价格,从消费者那里获得第二重的好处。加工8、9000吨,比加工10000吨获得更大的利润,这样的好事,如果能做到,何乐不为呢?

控制产能,人为制造短缺,获得额外利润,是垄断资本的拿手好戏。

这样的企业往往故意一部分产能,还有额外的好处。任何竞争对手企图进入这个市场的时候,这个企业就开足马力生产,让外来者无利可图,最终不得不主动退出。上面的例子中,面褠艼有意闲置1000-2000吨的产能,一旦外来竞争者介入,面粉厂就启动这些产能。于是,外来者面临收不到小麦,即使收到了也偏贵,即使生产出来也无利可图的局面。这时,原有的大面粉厂就会利用各种舆论工具造势,宣传恶性竞争导致资源浪费,宣传压缩低效的产能等等。更有甚者,在有些政府干预经济较多的国家,这个面粉厂还会游说政府,为了民族的利益避免不必要萠橶费等等。总之,它要用一切手段让外来的竞争者滚蛋,或者是利润,或者是舆论,或者是政府公关——一切它所能调动的资源都被充分调动起来。外来竞争者一旦滚蛋,原有的大戠覗艼有回复到压缩产能的阶段。这时,面粉不再浪费,因为面粉厂人为地制造了饥荒。

相比原有面粉厂,外来者往往质次价高,浪费资源,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生产规模较小,无法达到比较经济的规模,技术相对比较落后。但是,恰恰是他们的无效率促成了垄断企业的提鬠相对物美价廉的产品。如果一旦他们消亡了,垄断企业便会马上回到制造人造饥荒的老路。不仅如此,往往变本加厉——因为他们要把竞争期间付出的代价连本带利赚回来。

对垄断企业来说,在能控制的市场中压缩产能,在不能完全控制的市场中则往往开足马力廉价倾销。希法亭在《金融资本》中指出,二十世纪初期的德国酒精托拉斯,往往有意把一部分酒精廉价出口,倾销到国外。这样的好处首先是抢夺国际市场,其次是制造国内酒精供应的不足。一面在能控制的国内市场搞酒精荒,一面在不能控制的国际市场搞倾销,看起来完栠不同的销售策略,出发点却完全一样——都是为了获得最大幅度的利润。敞开供应甚至廉价倾销酒精,和有意制造酒精短缺似乎是矛盾的事情,其实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思路的种子在不同的土壤上生长的结果。当这块土壤是自家的地盘,能够被完全控制的时候,就结出人造饥荒的果实;当这块土壤不能被自己完全控制的时候,就结出廉价倾销的果实。于是,当琠德国境外和境内的消费者的处境,如同冰火两重天:非德国消费者购买的酒精产品比德国本土消费者购买的酒精产品便宜得多,德国人使用本国的产品比外国人用本国的产品要支付更高的代价。

在利润和股权的指挥棒的操纵下,垄断企业对整个产业链中的其他企业的生产有强烈的指导作用。垄断企业控制产量,中型企业必然如法炮制。小企业的利润高一些,中型企业就把收购价格压低一些,或者把供货价格提高一些。实际上,中型企业如果处在垄断企业的上下游的话,也必然控制产量,否则就会面临多余产品没有销路,或者没有原材料生产多余产品的情况。于是,所有企业都在垄断企业的指挥棒的指挥下,把产量控制在一个远远低于潜在最大产能的位置上。

相比之下,离垄断企业远一些的小企业,产能受约束的情况相对较弱。这些企业如同宴会中迟到的中、下等人,彼此为一个鸡头或鸡爪而剑拔弩张。事实上,正是由于他们彼此之间的竞争,才给予垄断企业更好地压制产能提高价格的机会。在前面的例子中,数量众多的农民绝不会达成协议把产量压缩到8、9000吨,而是会继续按照原有生产计划生产,然后试图把自己的产品优先于自己的邻居卖出。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农民生产了10000吨小麦,社会总产品最终仍然要由面粉厂决定,因为小麦不能直接成为做面包的原料,磨面的环节是无法跳过的。所以,虽然有足够的小麦,城市之中仍然会出现面粉短缺的饥荒——这恰恰是面粉厂要达到的结果。为了面粉厂的利润,面粉厂宁可让多余的1、2000吨小麦腐烂在田地或者谷仓,也不会增加产量缓解城市的饥荒。在整个社会之中,越接近顶层竞争越少,越接近低层竞争越多越激烈。

唯利是图是资本唯一要考虑的事情,至于其他比如社会公益等等,则完全不在资本考虑的范畴。所以,在垄断资本完全不受约束的国家和地区,人造饥荒是很常见的现象。

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在洛克菲勒的例子之中,勒克菲勒并没有提高产量而是提高了自己的利润,这些利润部分来自铁路的利润,部分来自其他中、小石油商的利润,部分来自其他铁路中小客户的运费。对社会来讲,总生产能力未必提高了。事实上,则往往是停滞甚至降低了。

当垄断资本控制市场以后,垄断产品的市场价格除了体现该产品生产过程中的垄断程度,不能反映任何信息。自由竞争市场经济条件下,如果一个行业的利润率高于其他行业,那么其他行业的资本家都会考虑改行或者增加一个副业,以便分一杯羹。于是,市场在不断改行之中达到平衡。最终的市场价格反映获得该类产品的难易程度。对大多数产品来说,获得该产品的难易程度与所需要投入的劳动的质与量,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在垄断条件下,垄断资本利用资本量、技术或者政府审批等门槛把外来的竞争者拒之门外。这时,这个行业与其它行业之间不再存在人、财、物的自由流动,该产品的价格与获得该产品所付出的劳动质与量之间,不再有任何必然的联系。直观地看,相比其他行业,该产品的生产者投资更少利润更多,该行业的劳动者劳动量更少待遇更高。在封建社会存在的“淘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粼粼居大厦。”的现象,在垄断资本主义社会仍然是存在的。

所以,当垄断企业恬不知耻地夸口创造了多少利润的时候,我们应该知道,准确地说,这些利润应该是他们占有的,而未必是他们创造的。须知一切价值都是由劳动创造的而不是资本创造的,资本占有了劳动创造的价值,被占有的价值成为资本的利润,少数资本压榨其他资本占有了超过平均水平的利润。垄断资本控制的利润中超过社会平均利润率的部分,是它们通过各种手段从上下游企业那里压榨来的。最终还是要由普通劳动者创造。国王拥有大量的收入,却不能厚颜无耻地宣称这些都是来自他的辛勤劳动,因为只要不是大脑失灵的人都清娠这些收入是层层进贡上来的。垄断企业能如此厚颜无耻,无非是社会大生产过程掩盖了资本压榨劳动力的过程,它们压榨小资本的过程。他们获得大量的利润,未必是社会之福。这ㄠ艜同国王拥有大量的收入,恰恰说明了普通百姓沉重赋税和徭役一样,是社会不公的表现而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只要有了吃饭的顺序,就是天下大饥荒,也不妨碍有人有吃不完的肉糜和蛋糕。所以,在经济大危机的时候,并不妨碍金子塔的顶端仍然获得惊人的利润。只要金字塔的顶端控制的是生活必需品,那么推高产品价格就很容易。因为其他环节必然被动让出利润,消费者必然主动压缩不必要的消费。如果控制了粮食的生产,就可以推高粮食的价格。当面粉的价格太高以致多数人消费不起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推高玉米粉的价格。当玉米粉太高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推高高粱米的价格。依此类推,直到推高观音土的价格。

理论上垄断资本可以把社会总大饼完全吃掉,给其他阶级留一点残渣就可以。或者说,他们吃饭的时候,把所有能吃的都吃掉,其他人拣一点他们吃剩的菜叶,舔一舔他们的盘子。

资本主义达到这个阶段以后,资本家不必再如同创业初期一样节衣缩食,把每一个铜板都投入到扩大再生产之中。只要他们处于顶端的位置,即使他们穷奢极欲,他们也是不可撼动的。他们所要指挥和调动的是社会总资本,他们个人的资本与社会总资本相比,是相对渺小的。所以,他们要利用自身资本量的优势建立对自己有利的分配模式,而不是简单利用自身资本实行增殖。所以,个人的节俭在此时已经是次要的事情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一边是吃着驼蹄羹,霜橙压香桔,另一面必然是吃糠咽菜。垄断企业毫不留情地批评血汗工厂的不人道,却不愿意放弃一点自己的利润。相反,它们总是在任何有机可乘的时候抬高自己产品的售价压低原材料的进价。垄断资本家可以一边优雅地品尝名酒,一边假惺惺地批评小资本残酷地对待劳动力,一边不愿意承认小资本从劳动力身上剥削的剩夠价值中的大多数,都要向他们进贡。这就如同国王一边训斥小地主鞭打缴不起地租的农奴,一边优雅地享用由小地主进贡的从农奴那里掠夺来的农产品。

每一个阶级社会最终都趋向于建立一种有利于社会顶端极少数统治者的分配体制度,或者说是一种有利于社会顶层的稳拿体系。分配制度的自我强化功能是稳拿存在的充分必要条件。稳拿两个特点,一是“稳”,二是“拿”,都是通过这个功能不断加强。封建地主和奴隶主拥有的地租越多,可以豢养的武装人员就越多,他们可以统治的农民和奴隶就越多。在这方戠,资本也是一样。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个“吃饭的秩序”具有自我强化的功能。 垄断资本获得超额利润,剩余价值不断向上转移,垄断资本自我增殖的速率要远远快于中下层资本。在以资本量决定分配顺序的社会中,这就意味着垄断资本的地位在不断巩固。不改变分配顺序,下层资本永无翻身之日。不仅如此,只能在不断的彼此恶性竞争和上层的挤压中,被推向社会下层。换句话说,优先进场吃饭的名额必将越来越少。如果我们认为社会财富水平存在一个临界点,高于这个临界点,财富越来越多,低于这个临界点财富越来越少的话,我们会发现这个临界点是不断上升的。假设拥有100盎司的黄金也许是社会中上层财富水平,在这个水平之上财富会越来越多,在这个水平之下财富会越来越少。那么我们观察到的现象必然是这个水平在迅速提升。如果社会平均利润率是10%的话,那么第二年这个临界点的水平必然高于110盎司。高于的原因是因为处于顶端的资本的利润率必然高于社会平均利润水平。如果中、小资本家不能跟上处于顶端的资本增殖的速度,那么迟早会变成吃剩饭的人。换句话说,资本如果要保持吃饭的地位,必须跟上这个速率,必须以比社会资本平均利润率更快的速度增殖。如果这样考虑的话,要保持一个人经济地位不变所需的资本量往往是非常惊人的。那些认为自己挣够了,可以安心养老的人,除非处于社会顶端,否则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经济地位在不断下降。这个问题我们后面在土地投机中还会提到,这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表。

改变这个“吃饭的秩序”,必须彻底颠覆整个社会体系,显然,对于单个个体来说,这样的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即使是某个独立的垄断大资本也不可能改变这样的社会秩序。这样的萠断大资本可以主动拆分自己的公司,却不可能拆分整个社会体系。实际上,在这个社会中,垄断大资本一旦主动拆分了自己的公司,也就丧失了影响社会的权力。《盗梦空间》中的那个小帅哥,可以拆分他老爸留给他的石油帝国,但是不能影响斋藤的公司。不仅如此,他拆分自己的公司的后果,无非是给斋藤更多的机会。斋藤则未必会主动拆分自己的帝国,即缠在梦里受到暗示也未必会。

但是,人类历史上没有永恒的稳拿体系。所以,这样的“吃饭的秩序”是不可能长期持续的,尤其是在多数低层劳动者饥肠辘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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