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andson 发表于 2012-3-7 10:33:01

卢瑟经济学——垄断帝国(统一战线)


今天是部长,明天是银行家;今天是银行家,明天是部长。——列宁

产业资本统一天下以后,并不代表事情到此为止。在资本主义世界中还有两大巨头,随时可能对产业资本构成致命的威胁。这两大巨头就是金融资本和元要素。如何确立与这两大巨头之间的关系,是垄断资本能否长期顺利统治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这种关系的本质是产业资本、金融和元要素之间争夺剩余价值,焦点是瓜分社会总大饼的主导权属于谁。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这里没有提到土地这个要素和地主阶级,这并不是说地主阶级不能成为统治阶级,没有资格瓜分大饼。而是因为在许多国家,地主阶级往往在资本主义建立之初,已经被彻底摧毁了。事实上,大地主的破产或主动转型,是资本家控制经济命脉的必要条件。在资本主义建立统治地位之后,地主阶级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许多落后的后发资本主义国家,地主阶级还有很强的经济实力,牢牢地控制着经济的命脉,在这样的国家,大资本家往往同时具有大地主的身份。不仅如此,即使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许多垄断性的产业资本也把多余的利润投入到土地中,炒作地皮,人造地王,推动房地产热的狂潮。

对统治阶级来讲,只要达成协议瓜分天下,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如何协调却需要一番激烈的博弈——究竟是“三七开”,还是“四六开”,或者“五五分成”需要经过较量才能决定。这个博弈过程可能是唇枪舌剑的,也可能是刀光剑影,甚至血肉横飞的。有可能建立联盟是一回事,达成彼此互谅互让、互惠双赢的协议是另一回事,仅仅有可能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操作过程。

产业资本首先要处理的就是和金融资本的关系。

在产业资本搏杀的同时,金融界也在进行搏杀。各种大企业相对小企业拥有的优势,大银行相对小银行也一样拥有。在银行界,这种优势更加明显。货币与一般商品不同,货币是等质萠,不存在质量之间的比较关系。银行的差别集中于贷款规模、利率水平、对经济形势的预测与把握、抗风险冲击能力等方面,这些方面的优势与资本量密切相关。相比产业资本,银行之间的搏杀导致的资本集中过程更加激烈、迅猛。

银行的利润来自企业的利润,企业繁荣必然推动银行的繁荣。企业破产必然连带银行,大量贷款无法收回的银行必然倒闭。当大企业廉价收购小企业,占有他们的资本、市场和劳动力萠时候,大银行也在占有小银行的储户和市场。银行与他们的客户之间必然是一种共荣共辱的关系。产业资本出现霸王的时候,银行界也必然出现霸王。大银行把触角伸到每一个空间,小银行在大银行不愿意涉足的空间求生。大银行利用股权和控制同行之间业务往来等手段直接或间接控制小银行。

垄断资本和金融资本之间,往往不是争斗而是结合,这种结合完全是一桩你情我愿的完美联姻。

信用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竞争迫使产业资本利用银行信用进行社会融资。我们在前面的经济危机过程和大资本建立垄断帝国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到,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互利互惠的联系。大资本依靠金融工具度过难关,同时吞并、征伐小资本。如果没有贷款等金融工具的支持,很难想象大资本能顺利完成统一的霸业。调动的资本量越大,资本缠用成本越低,资本发展的速度就越快,生存能力就越强。能无限恢复体力的对手,是不可战胜的对手。换句话说,如果技术水平类似的话,谁的融资能力更强,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至此,产业资本和银行资本自发地走到一起,如同自由恋爱的男女建立了家庭,统称金融资本,一致向外要求最大幅度的剩余价值。(这里说到的金融资本是广义的金融资本,指的是在金融的支持下的垄断资本,与前面提到的狭义的以金融活动为主要经营行为的金融资本有一定区别)相比之下,究竟是产业资本还是金融资本占统治地位如同一个家庭内部究竟是“妻管严”还是“大男子主义”并不影响这个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和作用一样。

不过,即使是彼此需要的事情,还存在一个问题,这就是谁更需要谁?丈夫更离不开妻子,那就是妻管严。妻子更离不开丈夫,往往导致大男子主义。垄断产业资本和大银行,究竟谁决定谁?谁是君王,谁是臣属。毫无疑问,虽然君臣彼此依赖互成一体,但是君王有更大的权力制定国家的政策,有资格获得更大的好处。这就如同在妻管严的家庭里,虽然主要收入攠自丈夫,但是主要开销用于妻子的裘皮大衣和钻石,周末时间丈夫要陪妻子逛街购物而不是去看足球赛。

我们在前面的博弈分析中提出彼此博弈力量对比的三个基本原则:博弈双方的数量,博弈选择多寡,对博弈成交的渴望程度。

在直接融资不发达的地区,企业不能直接从社会获得资金,必须通过银行这个桥梁。这个所有企业都要利用的桥梁,就有资格获得最大的份额。银行的一面是社会公众,另一面是企业,一手托两家,两家都离不开它。银行数量显然大大少于储户和企业的数量,彼此之间更容易形成同盟而不是恶性竞争;银行可以在多家企业中选择贷款给谁或不给谁,企业则只能巴结几家有限的银行,银行的选择余地显然大大多于企业;企业一旦获得贷款,就要用于购买土地,建设厂房,添置机器,雇佣工人,除非出售产品否则短期内难以获得现金,这个过程耠聟以年计算。相比之下,银行则拥有大量流动资金,在资金的灵活性上远远超过企业。银行只要要求企业提前还贷,甚至不继续给予流动资金的支持就可以使企业停产甚至破产。迫踠竞争的压力,企业在自有资金的基础上,往往最大幅度地利用社会资金,如果不能得到银行的支持,必然落后于对手。控制一个企业的贷款,或者说控制一个企业利用社会资本的能鬠,就可以控制一个企业的经营。

在直接融资不发达的地区,银行是一切经济行为的核心。在这样的地区,银行是所有垄断资本之中的王中王。银行统领各个行业大小垄断资本,大小垄断资本统领本行业和产业链条的中小资本。银行是所有经济循环中的关键节点,银行控制了一切经济循环。在这样的地区,产业资本是银行资本的下属,两者之间的地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直接融资发达的地区,则是另一种情况。银行对企业的影响力远远小于直接融资不发达的地区。这时,企业的有更多的选择获得社会资本:贷款、股票和债券。银行贷款只是其中的 种,如果条件不合适,企业就可以放弃间接融资(贷款),选择直接融资(股票和债券)。对小企业来讲,无论是贷款,还是发行股票或者债券都是困难的事情。但是,对大企业来讲,尤其是全国知名的垄断大企业,这几样都不难。如此一来,银行对企业的控制就被大大地削弱了。银行对企业的控制局限在规模相对较小的企业之中,而与垄断大企业则往往是一种合作和竞争的关系。决定彼此之间关系的关键,如我们前面多次强调的,是彼此之间资本量的对比。

事实上,许多大型垄断性上市公司,我们很难将它定义为究竟是一家产业公司,还是一家金融公司。一方面,这些公司拥有惊人的金融实力,能够调动大量的社会资金;另一方面,对这些公司来说,实体产业的利润积累往往并不是资本的主要来源。搞实业靠利润完成资本积累的速度远远达不到玩弄金融工具达到的速度。一个企业,如果不善于玩弄金融工具,不能訠社会资本玩弄于股掌之上,就不可能成为庞然大物。不仅如此,他们还很容易被其他大资本恶意收购。

在法律限制较多,直接融资不发达的国家,银行资本的间接融资是向社会融资的主导手段,一个银行资本领导一大群垄断产业资本。在直接融资发达的国家,公开发行股票和债券是向社会融资的重要手段,则可能出现庞大的垄断性产业资本涉足金融行业的局面。对银行和产业来说,究竟谁能更有效地调动社会资本,谁就是两者之间的领导者。多数国家中,直接融资(股票债券市场)和间接融资并存,企业与金融之间究竟谁更强,决定两者究竟谁为领袖的依据,不仅需要按照各个国家两类金融市场发达情况和法律的限制,往往还要参考资本量萠大小——在各方面都相同的条件下,资本量的大小是决定性因素。

相比之下,资本与元要素的关系,则危险复杂得多。银行资本与产业资本之间的博弈,决定在财产领域,决定权由财产量决定。资本与元要素的关系则把这种博弈关系,扩展到了财产与暴力的博弈之中。我们在前面说过,资本相对暴力,是不堪一击的,没有暴力的支持,任何财产都没有意义,或者说任何资本都不能发挥分配剩余价值的作用。

历史上,暴力与财产曾经发生过多次冲突,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财产败落,面对暴力尤其是有组织的国家暴力财产都是弱不禁风。圣殿骑士团的教训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犹太人的悲朠则是最近经历的悲剧。历史上的圣殿骑士团曾经拥有惊人的财富和私有的武装,建立了最早的遍布欧洲的银行系统。骑士团拥有的私有武装曾经有效地捍卫了自己的财产,却无法对霠法兰西国王“美男子腓力”。骑士团首领被处以火刑,财产被没收。霍多尔科夫斯基忘记了历史不肯向普京低头最终落得身陷囹圄的可悲下场。

资本主义怎么在各国登上历史舞台,并不是本节的重点。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资本主义想获得发展,必须有暴力的支持。同样,如果不能理顺与暴力之间的关系,资本的统治就是不稳蘒葖,是随时可能被推翻的。

暴力和资本走到一起,有两种方式:资本领导暴力、暴力领导资本。两种方式的起源与各个资本主义国家历史进程有关。不论哪种方式最终殊途同归:最重都将建立资本与暴力结合的资产阶级专政,这个专政将处于官僚统治集团的统治之下——如果我们认为垄断大企业的管理层也是一种准官僚集团的话。

资本主义国家有两种:一类是资产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建立资本主义的国家,一类是封建地主阶级自我改良建立资本主义的国家。

经历过资产阶级革命或者有类似传统的国家,元要素被严格的局限起来。在这样的国家中,政府是资产阶级的委员会,资产阶级定期推举委员。金钱是政治的母乳。无论是进入政府的竞选,还是在政府之中管理国家,那一步都离不开金钱的支持与配合。在这样的国家之中,获得参政的权力,成为总统或议员,都需要经过竞选,竞选是开销巨大的。没有利益集团的支持,很难想象依靠个人财产能完成竞选的过程。2004年,美国总统竞选,小布什共募集到竞选资金3.6亿美元。这样的候选人当选以后,必然要对曾经支持过自己的利益集团投桃报李。能够拿出这样的巨款的人,或者本身就是大垄断资本的所有人,或者是他们的代理人。

在这样的国家,当资产阶级内部相对统一,所有的资本逐渐建立起稳定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的时候,他们在政府之中的代理人的人选也必定相对统一,所施行的政策必然符合垄断大资本的利益。所以,上世纪初就曾经有人说过,法兰西共和国是金融君主国,金融寡头统治一切,既控制着报刊,又控制着政府。今天看这句话,除了把“报刊”这个词换为“媒体”以外,其他方面无需修改。

这些国家的许多高级官员同时具有双重身份,既是高级官僚又是大企业的董事长或者CEO。按照列宁的说法,这些人“今天是部长,明天是银行家;今天是银行家,明天是部长”。或者今天是垄断大企业的高管,明天竞选议员、州长甚至总统,或者参与组阁成为内阁高官。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鲍尔森,比如拉姆斯菲尔德。不论是部长还是银行家,其实都是一笠人。还有一些人,比如日本的高级官僚,任期内照顾各大企业,退休以后在这些企业中担任领取高薪的高级顾问,顺便利用当年的关系发挥余热。

至此,在这些国家,资本与暴力达成完美的联盟。暴力为资本服务,成为资本的仆人。以银行资本为领导的,以银行和产业资本联盟为基础的资产阶级专政就建立起来了。(在直接融资发达的国家,可能是产业资本代替银行资本成为资产阶级专政的领导)这种以垄断资本和国家暴力联盟为基础的资产阶级专政有一个专有名词,就是帝国主义。

列宁认为:“如果国家是由民主革命派掌握的,国家垄断组织就要为民主革命派的利益服务,那就是实现社会主义的步骤,因为社会主义无非是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向前迈进的第一步。”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即政权并不是由民主革命派,而是由具有军国主义传统的集体主义派掌握的,结果就是法西斯主义。

在那些没有经过资产阶级革命的国家,则是另一回事情。这些国家受到外来资本的军事和经济压力,封建地主阶级,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被迫进行内部改革。元要素始终牢牢地掌握在统治阶级的手中,虽然从一群人手中换到另一群人的手中,却始终在本阶级中流转。在这样的国家中,并不曾发生过把元要素牢牢局限起来的事情。这样的国家,比较典型的是日本谠德国。日本封建领主的后裔和德国的容克地主阶级始终牢牢地控制军政大权。对他们来说,发展资本主义不过是增强国力的手段。

对于落后国家的资本来说,如果没有本国政府的支持,完全不可能战胜外来的相对成熟的资本。在这些国家资本主义建立之初,国家就融入生产的各个环节。在这样的生产方式,是国家资本主义。在这样的国家里,元要素领导一切,没有任何制衡的关系。国家控制银行,给予企业贷款。国家给企业原料和订单,指挥企业生产。国家给予企业特殊的专卖权,刻意培笠本国资本做大。元要素的占据统治地位,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臣服于元要素,资本是国家官僚集团的下属,所有的垄断资本都按照国家的意志进行生产行为。于是出现“国家—垄断资本—中小民间”的统治形式。

这种模式的集权性往往超过以银行资本或者产业资本为核心的资产阶级专政。这样的国家发展到极限,往往会出现一个惊人的独裁者,一个控制一切的人——元要素控制国家的一切,頠僚集团控制元要素,他控制官僚集团。希特勒、墨索里尼、弗朗哥,都是这样的人。日本历史上虽然没有出现这样的人,但是如果假以时日,也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琠个国家的领导核心。纳粹在纽伦堡大会上叫嚣:“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领袖!希特勒就是德国!德国就是希特勒!”希特勒的意志演化为纳粹党的意志,纳粹党统治垄断资本,垄断资本控制经济。以官僚集团控制的元要素为核心领导,以垄断资本为基础,对内实行高压统治,对外实行野蛮扩张的资产阶级专政,这就是法西斯主义。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 高阶段,法西斯主义是帝国主义最原始、最野蛮的一种变种。

纳粹德国将法西斯主义推高到极限,它是西方国家大危机的困境后的产物。当时,德国政治、经济动荡加剧,中产阶级处境恶化,不满现状,要求政府寻求新的统治对策以及更为中央集权的经济控制。在纳粹德国,生产关系仍然保留着资本主义的形式,资本仍然无偿占有剩余价值。不过,少数资产阶级成员有所变动。犹太后裔的资本家可能遭到流放、监禁和屠杀,而许多法西斯领袖则利用他们的政治势力取而代之。各种垄断资本的机构,越来越多地被吸收进国家机器中来。商会、雇主协会、卡特尔和其他类似的团体,都变成了强制性的组织,并且直接成为国家的下属机构。它们的活动,由各种局、委员会甚至政府各部所组成的等级制系统来加以协调。经济的控制是集中化的,各个企业在计划下生产,纳粹称之为“有指导的经济”。所有的资本家必须使自己从属于统一的国家政策。对此,布哈林的评价是:“它不再是资本主义,因为商品生产已经消失;它更加不是社会主义,因为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权利还保持着(甚至还会加强)。这样一种经济结构可能和没有奴隶市场的奴隶制经济最为相像。”

可笑当年的委员长也曾经试图效仿希特勒,在中国建立法西斯独裁统治。后来,德国纳粹被消灭,委员长依靠美国的援助发动内战,最终被撵到台湾。委员长自然就不愿意在公开提这段历史了。美国同样清楚委员长的这段历史,但是选择性的无视了,仍然全力支持这位独裁者,并把他作为自由世界对抗“红色暴政”的战士。其实,在委员长的统治下,哪里有什么自由呢?事实上,法西斯主义是美国帝国主义的远房表亲,如此便不难理解美国政府对委员长的态度。同样道理,许多日本战犯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比如冈村宁次经委员长特意关照稳妥护送回国。这些战犯大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却不知他们刀下的冤魂有何感想。许多人回国之后,脱下军装,穿上西装,完成了军阀向官僚的转变,开始了政坛生涯。在这样的国家,“今天是将军,明天是部长”是常见现象。

统治阶级争夺被统治阶级的时候,彼此是仇敌。一旦一方彻底认输,统治阶级内部的阶级感情又重新油然而生。这里,我们不妨把话题扯越一点:一次大战期间,沙俄沙皇、英国国王谠德国皇帝,本是彼此联姻的表兄弟。为了本国垄断资本的利益,帝国主义国家之间杀得你死我活。对统治阶级来讲,该联姻的时候联姻,该争夺的时候争夺。对被统治阶级来讲,需脠他们贡献劳动力的时候要贡献劳动力,需要他们贡献生命的时候要贡献生命。这个无耻的过程,则往往被掩盖在“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而战”的谎言的后面。

至此,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统治阶级经过博弈完成了彼此整合,完美的统治阶级成型。金钱和暴力,或者说胡萝卜和大棒,都在这个阶级的控制下。这时,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堕落为一个官僚集团,权力操纵在少数人手中。不掌握金钱与暴力的卢瑟,只能在金钱的驱动和暴力的压迫下,做奴隶应该做的事情。资本和暴力究竟谁领导谁,对被剥削阶级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被剥削阶级难以改变自身的命运。

通过血缘关系实现私有财产稳定的传承一直是阶级社会的传统,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通过“长子继承制”一直维护这种传统。通过通婚进入稳拿集团的方式,不过是一种过渡时期的暂时存在的方式。一旦形成稳定的稳拿集团,这个集团就会采取内部通婚的方式维护自身财产的稳定。如果我们看光绪皇帝后妃的照片就会发现,虽然光绪皇帝贵为天子,但是他的众多妻妾的形象却惨不忍睹。这些后妃成为他的后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才,更不是因为貌,而是因为她们是满洲贵族的后裔,她们的父兄手中掌握着重要的权力。她们因为她们的父兄成为皇帝的后妃,她们的父兄因为她们而获得更大的权力。这个过程是一个彼此促进和加强的过程。在这样的“血缘—财产”系统之中,下一级的稳拿以通过婚姻攀附上一级的稳拿为荣 ,上一级的稳拿则努力保持自身的血缘关系的纯洁和稳定。在古代埃及,法老的父母往往是亲生兄妹。在匈奴,兄长亡故以后弟弟往往娶嫂子为妻。这种行为就是为了维护所谓的血统纯洁。幸运的是,现代人类社会为了保持社会等级制度,对乱伦具有普遍的排斥,这种现象便无疾而终了。

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以后,由于自由竞争导致财产传承的稳定性出现问题。资本主义达到垄断阶段以后,这种传统再次获得新生。稳拿集团操纵资本和国家,他们足以影响国家政策。在这样的国家里稳拿集团是一个很集中,很封闭的小团体。在某些国家里(比如美国),这个集团的领袖通常来自同样的学校(比如耶鲁大学),参加同样的俱乐部(骷髅会),甚至彼搠通婚(布什的曾祖父是石油大亨,布什的曾外祖父是华尔街金融巨头),实现“血缘—财产”关系的自我强化。

对于卢瑟来讲,如果不能通过通婚等方式进入上层阶层,那么只能充当电池。他们只有靠通婚,或者通奸,才能加入这个阶层。如此便不难理解阿诺德施瓦辛格入赘肯尼迪家族。如果没有这段婚姻,阿诺德施瓦辛格是否能够获得足够的政治资源,进而成功担任加州州长是大为可疑的。《红与黑》中的于连是试图通过婚姻改变自身地位的底层青年的典型,直到今天我们还能在许多人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对一些女性来说,充当情妇也是一条提高自身地位的道路。由于出身原因她们不能成为正室,但是她们可以接受侧室甚至情妇的地位,这样的地位获得的好处往往也是丰厚的。

不论经历兼并还是联盟,统治阶级最终走到一起是历史的必然趋势。统治阶级最终将建立封闭的系统。这样封闭的系统,要实现的目标就是限制外来者,保证财产内部最大幅度的传承谠鹔陘。在系统内,统治阶级内部建立了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内耗被降低到最低限度,被统治阶级的上升空间则被压缩到最低。这样的限制最终必然抑制优胜劣汰的新陈代谢:竞争导致的资本吞并,也是资本代理权的转移——强者获得经营权,弱者失去经营权。但是,一旦建立了稳固的统治体系,整个系统就不再存在这种所有权转移的新陈代谢了。

如何实现最大的增殖以及抑制新陈代谢的后果,是后面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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