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经济学——生产与实现(大崩溃)
如果(一个集团中)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能够用某种方法增加自己这一份的绝对数额,即使这样做会使总额减少,他也常常会这样做:这就是竞争。——马克思
上次说到蟹老板的扩大再生产迟早会中断。扩大规模的再生产,必然会由于人力资源、自由资本、生产原料等条件的限制而中断。提高技术水平的扩大再生产,则难免受到技术的制约,毕竟技术进步不是稳步的,而是间歇性的。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扩大再生产中断,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很简单,这就是需求不足型的经济危机。蟹老板计划雇佣派大星或者要派大星更新厨房设备以后,实现扩大再生产,产量提高了,每个汉堡能卖1美元,结果却发现这些汉堡卖不到1美元了。
资本主义条件下,消费既不是取决于绝对的生产力(不是能生产多少汉堡就大家消费多少汉堡),也不是取决于绝对的消费能力(不是大家需要多少汉堡就生产多少汉堡),而是取决踠以对抗性分配关系为基础的消费能力(有支付能力的消费能力,工人工资加资本家自身消费)。多数情况下,由于竞争的压力,资本家不能吃光花净全部的利润,必须把剩余价值中或多或少的一部分用于积累,换句话说这一部分汉堡没有对应的消费者。所以,在自由竞争的模式下,资本主义本身就有需求不足,生产过剩的倾向。
具体到蟹堡王,就是海绵宝宝和章鱼哥生产1200个汉堡,其中800个由原料供应者消费,200个由海绵宝宝和章鱼哥消费,蟹老板自己消费100个。还有100个,蟹老板只想要美元不想要汉堡,却发现没有对应的消费者。蟹老板用100美元雇佣派大星,400美元买原料,又生产了600个汉堡。扩大再生产暂时掩盖了矛盾。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下一轮扩大再生产无法继续进行。于是蟹老板发现自己有1800个汉堡(海绵宝宝、章鱼哥、派大星各生产600个),其中只有1600个(1200美元提鬠齏饓葥齶饓e售商,消费1200个;海绵宝宝、章鱼哥、派大星各自100美元工资,共消费300个;蟹老板自己消费100个)有销路。现在的问题是1800个汉堡,对1600美元的购买能力。
这个过程之中忽略了地主松鼠珊迪的作用,如果珊迪聚敛货币过多,同样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比如,珊迪看到蟹老板雇佣派大星进行扩大再生产了,认为蟹老板的利润将提高,于是向蟹老板征收200美元的地租。珊迪获得地租以后,并不打算消费那200美元对应的200个汉堡,而是存起来,或者用于炒地皮,或者寄给自己在远方的亲戚(比如在澳大利騠森林里的父母,在加拿大森林里的子女。现在交通发达,松鼠也可以全球旅行了)。总之,没有用这笔钱消费。这时,蟹堡王同样面临1800个汉堡,对应1600美元购买力的问题。
这时,蟹老板就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的方法一,是蟹老板销毁200个汉堡,剩下1600个按原价出售。解决的方法二,是蟹老板打折销售:原先1美元1个的汉堡,现在卖89美分一个;或者,一次购买若干以上汉堡的人,免费赠送一个汉堡。总之,不论怎么样,蟹老板原定计划1800美元的销售额是不能到手了,只能到手1600美元。
这里的关键是,我们不要忘记竞争。
战争的突围行为越稳步进行,损失越小,反之亦然。战争中,难免遭遇包围。这时,所有的士兵都要在指挥官的指导和军法的约束下,有步骤地逐步突围:装甲兵作为前锋,杀出血路,既要凶猛,又不能太快,免得后续部队掉队。大批步兵居中,保存有生力量。反坦克部队作为殿后的后卫,逐步阻击后面的追击部队。如此,所有的士兵奋勇作战,则多数部队都会洠受损失,但是都能幸免于难。反之,如果没有指挥和军法,任何一个战不旋踵的士兵,都将被敌人消灭,个人的勇敢将为别人活得逃生的时间,也是他们丧生的原因。于是,对任何 个士兵来讲,在这样的局面下,谁不逃命谁阵亡。但是,如果整个部队全部逃命,那么会有什么情况呢?装甲兵狼奔豕突,步兵一哄而散,反坦克部队望风而逃,那就是大溃败。最终,除了个别作战凶猛,运气不错的部队能逃出去以外,多数都难免被歼灭。
类似的事情,不仅仅发生在战场,在其他灾难中,也很常见。个体的利益与集体的利益并不统一的时候,如果没有强力的约束,那么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的最优选择,最终导致琠个集体的最惨重的损失。
市场既没有指挥官,也没有军法的约束,于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蟹堡王模型把无数企业简化为一个企业,需要注意,现实中这些企业在面临同样的压力的时候,由于竞争的存在,不可能协调一致。当市场上的产品必然面临一部分无法正常销售的时候,问题就来了。在一切都顺利地时候,竞争实际表现为资本家阶级的兄弟情谊,使他们按照各自的投资比例,共同分配共同的赃物,获得平均利润率。但是,一旦问题不再是分配利润,而是分配损失,每一个人就力图尽量缩小自己的损失量,而把它推给别人。对整个阶级来说,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每个资本家要分担多少,要分担到什么程度,这就取决于力量大小和狡猾的程度了。在这种情况下,竞争也就变成敌对兄弟之间的斗争了。这时,每个资本家的利益和资本家阶级的利益之间的对立就显示出来了。
如果蟹老板自己销毁汉堡,而他的竞争对手痞老板并不销毁,那么损失中的大多数甚至全部就将由蟹老板承担。蟹老板销毁100个汉堡,所有的汉堡每个可以卖95美分,蟹老板承担的损失是销毁的100个汉堡和每个汉堡5美分,痞老板则只承担每个汉堡5美分的损失;如果蟹老板销毁了200个汉堡,痞老板的汉堡就可以按照原价出售了,痞老板不必承担任何损失。很显然,在彼此缺乏信任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不销毁,或者仅仅是象征性的销毁。
这时,如果痞老板开始打折搞促销,而蟹老板不跟进的话,那么痞老板不必把汉堡价格下降到89美分,也许仅仅下降到95美分就够了。不仅如此,如果蟹老板顽固不跟进的话,痞老板还可以继续扩大生产把蟹老板的生意抢过来,售价虽然下降了,但是销售量上升了。痞老板的总利润不但没有下降,而且上升了。这时,蟹老板的供货商甚至海绵宝宝和章鱼哥,都会去从蟹老板这里领货款和工资,然后去购买痞老板的汉堡。于是,痞老板的实现了“堤内损失堤外补”,蟹老板面对一大堆汉堡,欲哭无泪。
一个行业之中,一个人开始廉价抛售,其他人不得不跟着干。处于劣势,每个人就可以各自努力去取得优势,或者至少也要尽量摆脱这种劣势;这时,他就根本不顾自己周围的人了,尽管他的做法,不仅影响他自己,而且也影响他所有的同伙。
如果蟹老板跟进,那么痞老板可能继续压价,双方不断在竞争中,把价格压到最低限度,甚至低于汉堡制作成本价:89美分/个。双方都明白,汉堡一旦压在手里,腐烂变质,1美分也卖不到。降价晚的资本家,即使大幅度降价也没有意义了,因为这时多数人已经吃饱了。他手中残留的卖不出去的汉堡,将成为存货,交给银行抵偿贷款或者腐烂变质——腐烂变质也是一种强制销毁。
在销毁产品方面,大家停滞不前,却纷纷忙着打价格战,希望把损失尽可能多地转移给自己的同行。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有大量的产品被销毁,不过不是主动销毁,而是因为卖不出去被动强制销毁。
损失决不是均衡地分配给各个特殊资本,损失的分配决定于竞争斗争:在竞争斗争中,损失将按照特殊的优势或既得的地位,极不平均地、以极不相同的形式进行分配,结果,一个资本闲置下来,另一个资本被毁灭,第三个资本只受到相对的损失,或者只是暂时地贬值,等等。
这样一来,每个资本家都争当逃兵,努力以最小的损失出清自己手中的产品。有时,资本家既不愿意以最低的价格尽快出清全部产品——因为那样损失太大,也不能长期坚持相对稳定萠价格。于是,所有资本家在同行的压力下,在争取把损失减少到最小的努力下,在观望中不断溃退,阴跌不止。有时,整个市场迅速崩溃,所有产品价格几乎在一夜之间跌停。两种情况的区别不仅仅取决于生产与消费的缺口,往往也取决于资本家对信贷的依赖程度。
崩溃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相上下游所有行业扩散。蟹堡王的问题,决不仅仅局限在蟹堡王。海绵宝宝和章鱼哥工资下降或者失业,他们就会选择自己理发,或者干脆不理发。蟹老板的生意不好做,他就会选择减少上游原材料的订货。生产面包的厂家就会减少面粉订货,面粉厂就会减少小麦的订货。同样生产牛肉饼的厂家会减少肉牛的订货,进而影响饲料的订货。舠鱙我们记得每一件商品都要经过无数环节的话,就会理解所有的相关环节都会面临产品滞销和订单下降的影响。
同样的崩溃不仅仅发生在产业资本市场,也发生在金融市场。货币是商品的镜子,商品的流动对应货币的流动,商品的流动停滞,必然对应货币流动的停滞。商品的大量滞销,必然对鐠银行大批坏账。产业资本遇到的困难,必然会传染给金融资本,并经过银行的放大之后,通过银行为媒介传染给其他资本。表象上往往是两者同步发生,商品市场的崩溃伴随金融市场崩溃,商品市场的恶化伴随金融市场的恶化。
蟹老板的汉堡销量不好,就会影响他偿还贷款。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那么他的抵押物,比如蟹堡王餐厅的房产(不包括地皮,地皮是属于松鼠珊迪的)就要被银行收走,然后拍卖。对银行影响并不大。但是,如果大批企业贷款偿还能力都发生了问题,那么银行会发现自己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最大的实业资本家,大批的货币资本收不回来,变成了抵押椠(蟹堡王餐厅的房产、海之霸餐厅的厨房用品、卖不出去汉堡等等等等)。更糟糕的是,这些抵押物没有人要,而且在不断贬值——那些暂时还没有陷入困境的企业,愿意主动折现 部分房产、设备和存货,以避免破产。这时,产品的竞价变成了资产的竞价。大家彼此销价,争取最大限度获得现金,摆脱困境。那些已经摆脱困境的人,则持现观望,一面感慨自己的幸运,避免了严重的损失,一面盘算抄底的时间。那些过早抄底的人,以相对廉价获得了生产资料,却往往发现自己低估了危机——很快同样的资产以更低的价格出售。
银行一向是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机构。在一片繁荣的扩大再生产过程中,银行会乐于不断扩大贷款范围,把生产与消费的缺口扩展到极限。在市场崩溃之时,银行则会加紧催讨企业贷款,甚至停止流动资金贷款,用各种柔性或刚性手段冻结企业流动资金,卡死企业。在银行的催逼下,企业往往不得不不计血本地倾销存货,进而加剧市场的崩溃。当然,这并全不是银行的错:在只讲求资本和利润的资本主义世界中,既然是大溃败,在各自逃命夺路狂奔的时候,没有理由要求银行殿后。银行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以银行为首的金融业的行为,无疑加剧了大崩溃的强度和烈度。
对单个资本家来说,危机前若不利用信用,生产规模越小,生产成本越高,上下游博弈地位越不利,危机中受到的损失越大。所以,每一个资本家在危机前,都必然充分利用银行信用,扩张生产规模,降低单位产品生产成本。但是,对全社会来讲,如果所有资本家都这样做,则整个社会必然面临大量产品无法实现,信用利用越充分,生产规模扩张得越大,产能相对消费能力越大,实现问题越严重。危机来临之时,每个资本家面临的支付压力越大。整个社会陷入“斩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债之中。
金融市场也扩大了危机的传播范围。正如我们在前面分析的那样,金融把整个经济循环组织成一个整体,一张无所不包的网。每一个企业,都是其中的一个点,一个点的崩溃,可以迅速扩散一大片。如果蟹堡王的贷款无法偿还,那么必然就要导致所有的储户均摊蟹堡王的损失。如果蟹堡王的贷款损失到一定程度,银行倒闭,所有的储户帐户就都要面临严重的损失。如果蟹堡王的损失最终影响了整个银行业正常运转的话,整个经济就都要停顿下来。最终,整个经济循环不能通过银行交易,社会化的生产的商品循环被打乱,那就要回到中世纪了。
在崩溃面前,多数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种崩溃能不能避免。
每次危机前夕往往是消费水平最高的时期,资本家盘算着那些可能到手的纸面利润,工人就业达到历史最高。两个阶级的绝对消费能力都达到最高水平,资本家大量消费高档消费品,工人也尝试消费一些只有资本家才能消费的奢侈品。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支付能力的话,也没有关系,银行可以为他们提供消费信贷。全社会一派欣欣向荣。如果从绝对消费能力来看,危机前的最后一刻恰恰是消费扩张到最高的时候,但是,如果从相对生产能力的相对消费能力来看,危机前的最后一刻恰恰是生产与消费缺口扩展到极限的时候。
在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提高绝对消费能力不能化解危机。今天的工人的消费水平,即使最贫穷的工人也不亚于当年的富农,多数工人的生活水平甚至超过当年的小业主和小资本家,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危机要远离资本主义。资本家雇佣工人的前提,是工人为资本家提供利润,换句话说,工人的消费能力必须小于他的生产能力,而且是越小越好。即使资本家提高工人的工资,也是在工人创造的利润的幅度内。一旦工人的工资接近他实际创造的价值,他就不能为资本家提供利润了,这时雇佣他就没有意义了。如果资本家不能主动裁员,或者想方设法压低工人工资,就会面临利润不断下降,最终被同行挤垮的危险。资本是只讲利润,不讲情面的。这就是自从资本主义诞生起,尽管绝对消费水平不断上升,但是相对消费不足一直没有克服的根本原因。
在危机前的繁荣期,生产扩张到最大,工人工资也大幅度上升。但是,产能与需求之间的缺口也扩张到最大。这时,虽然工人的工资提高了,但是相对生产能力,消费能力更加不足。只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存在,资本家榨取工人剩余价值增殖资本,紧紧靠提高工人工资,就能避免危机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工人能享受相对繁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部分价值由金贠资本家以信用的方式颠覆,产业资本家暂时还没有要求工人实现他们生产的全部价值而已。
经济危机往往与信贷有密切的相关性。但这并不是说通过控制信贷就可以避免经济危机。
控制货币,就可以控制商品,但并不能控制高收入者的消费倾向。“如果降低利率本身表明是一种行之有效的补救办法,那么在金融当局的直接干预之下,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能使经丠复苏,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有效需求不足,而不是信贷紧张,是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信贷不足时表象,而不是根本病因。
实际上,并不存在一个利率的平衡点,使利率达到这一点后,做到生产与消费对应,而且同时达到最大的就业。在垄断条件的下的平衡点,并不是利率的功劳,而是垄断企业控制生产规模,自动控制生产的结果,垄断企业有能力了解市场总需求,也有能力抑制过度生产行为。然而垄断企业控制生产的结果,虽然能达到供给与需求平衡,却并不能保证最大就业。
银行贷款也不能化解危机,但是能掩盖危机。每一笔贷款都必然面临偿还的问题。用银行掩盖危机,必然在长期面临更大的危机。如果银行贷款支持蟹堡王扩大再生产,必然面临将来椠产之后新增产能没有销路的问题。如果用银行贷款支持海绵宝宝、章鱼哥消费,则面临他们未来消费能力下降的问题——因为他们要偿还贷款,不仅偿还本金,还要偿还利息。如果贷款给失业、半失业的派大星。那么将来派大星无法偿还贷款,同样要造成危机——美国的次贷危机就是类似的情况。
扩大再生产的打断往往由银行加息或者提高准备金收缩银根开始, 于是给人们一种银行误操作造成危机的假象。实际上,无论银行是否加息或者提高准备金,也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消费与产能的缺口问题。银行的加息或提高准备金,不过是使扩大再生产停顿下来,使生产与消费能力的缺口暴露出来。即使银行一直不进行任何操作,产能与消费的缺口永远在扩大,而扩大再生产则迟早会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仍然会发生崩溃。换句话说,银行的操作,可能成为崩溃的诱因,是危机的充分条件,却不是必要条件。
实际上,即使银行不进行操作,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人力资源、流动资金、自然资源的瓶颈都会逐步显现。这时,工资和原料的价格会逐步上涨,而制成消费品的价格却由于产能与蠠费的缺口难以跟上成本的价格,产品的利润率会逐渐下降。这时,就会有部分资本家逐步压缩产能。于是,扩大再生产中断,经济危机来临。
一场农作物的歉收,一次重要工业原料的涨价,一次银行的操作都可能导致经济危机,这并不意味着歉收、原料涨价、银行操作是危机的根本原因。这些事件只是表象,是诱因,根本鼠因是扩大再生产被打断,产能和消费能力之间积累的缺口被暴露出来。
大溃败之中的伤亡不是均摊的,有些人会阵亡,有些人会受伤,有些则毫发无损,甚至可能回来清理战场,寻找阵亡者嘴里的金牙。经济危机也是如此。
一般来说,如果资本所有者智力水平相当的话,资本量越大,资本在交易中的地位越有利,危机中损失越小。换句话说,同样残酷的危机,大资本损失小,小资本损失大。总有一部分资本会丧失资本的功能,被淘汰掉,被停下来,这部分资本往往多数是小资本。
相对大资本,小资本承受更大的打击。与小资本相比,大资本生产规模大,生产成本低,能承担更大幅度的削价。大资本资本量雄厚,能承受更多的损失。大资本有更强的博弈力量,能维持较高的利润,并且把损失转嫁给上下游企业。大资本规模大,资产数量多,更容易获得银行的信用支持,度过难关。大资本可以要求下游预付货款,向上游赊购。小资本必然相反。这样一来,上下游出了问题,小资本都跑不了,大资本则安然无恙。
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由于竞争的压力,所有资本家必然一拥而上,一哄而散。信用则加剧了拥挤的程度和溃败时的损失。需要注意的是,在垄断条件下,不存在竞争的压力,所以,经丠煭机表现为另一种形式,我们在后面还会谈。
崩溃不仅仅局限于国家,也发生国家之间。每个国家只要是全球社会化大生产的一员,是全球经济的一部分,就难逃厄运。全球产品在全球范围内流通,货币资本也是如此。在一个国家内迅速扩展的危机,很快就会冲击与其有紧密商品和金融联系的其他国家,然后扩散到与之相对生疏的国家,最终扩散到全世界。这种扩散并不以国界为局限,而是以商品和金融流动的范围为局限,以商品和金融联系为媒介,只要与之有商品和金融联系,就无法不受波及。彼此之间经济结合越紧密的国家,受到冲击的速度越快。
企业之间,强者承担最少损失的原则,在国家之间承担损失的情况也完全成立。强国的总资本是本国资本的集合体,弱国的总资本也是如此。强国的大资本相对弱国的小资本占尽优势,强国的总资本相对弱国的总资本也必然如此。所以,落后国家承担的损失,往往比大国多。
强国的资本会去征伐弱国的小资本。如同失业的派大星一样,资本也有失业。大批的资本会在经济危机中被闲置下来。资本的失业并不是在本国找不到劳动力使用这些资本,而是在本国找不到足够的消费能力,或者在落后国家可以获得更廉价的劳动力,更便宜的资源和更高的利润。这些资本也希望去寻找海外的殖民地。强国的资本来了,弱国的小业主往往就维持不下去。
强国的资本扩张的过程,是扩大再生产的过程,也是一种回避危机的过程。发现新大陆,可以有效克服危机。我们曾经分析过失业的社会底层渴望扩张殖民的动力,在此我们也看到了资本渴望扩张的动力。强国从上到下,对弱国虎视眈眈,伺机扩展势力范围。这就是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对外战争向外转移国内经济矛盾。另一个角度看,经济危机时期,落后国家往往政局动荡。这一方面是因为弱国往往承担强国转嫁的经济矛盾,导致本国经济遭受的损失远远大于平均水平,导致本国被统治阶级生活环境急剧恶化;另一方面是弱国土著资产阶级,耠聟成为强国资产阶级买办,实力不足以对抗本国被压迫阶级。所以,弱国往往成为资本主义国家链条中,最脆弱的一环。相比之下,强国的情况则好得多。资本主义经济崩溃导致社会动荡的情况,往往并不是发生在先进的发达国际,而是落后的经济殖民地国家。强国受到经济危机的冲击本身就比较轻,还可以把矛盾转移到海外,而弱国的老百姓则除了革命没有任何选择。
同失业的派大星一样,危机之中资本也会失业。过剩的不仅仅是劳动力,也包括资本。向外扩张是资本寻找就业机会的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通过金融的作用与其它资本联合,戠成社会化的大资本。这些资本交出了自己的控制权,保留所有权,让出了大部分的收益。
马克思曾经写道:“单个资本家手中为了生产地使用劳动所必需的资本最低限额,随着利润率的下降而增加;这个最低限额所以是必需的,既是为了剥削劳动,也是为了使所用劳动时间成为生产商品的必要劳动时间,使它不超过生产商品的平均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因此,大量分散的小资本被迫走上冒险的道路:投机、信用欺诈、股票投机、危机。所谓的资本过剩,实质上总是指那种利润率的下降不会由利润量的增加得到补偿的资本——新形成的资本嫩芽总是这样——的过剩,或者是指那种自己不能独立行动而以信用形式交给大产业部门的指┠人去支配的。”
每一个资本家在新一轮设备更新的时候,都知道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重新出现大规模的生产过剩,但是却不得不跟进——如果他们不跟进,就要被同行所淘汰。如果他们都跟进,最终必然是全面过剩。为了保住自己的经济地位,资本家不得不积累。个人的理性未必代表群体的理性,所有资本家的理性行为导致全社会生产能力的周期性的扩张与崩溃。我们经常看到的是,在扩大再生产的时候,资本家们招兵买马,添置装备,奋勇向前,攻城略地;在产能过剩的时候,大家集体争当逃兵,各自为战。
资本主义社会的积累表现是“为积累而积累”,而不是为了消费。在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炸毁以前不能使矛盾得到解决,所以它就成为周期性的了。资本主义生产产生了新的'恶性循环'。在马克思的时代,确实如此。但是到了二十世纪,资本主义的周期性崩溃就停止了,而是经常陷入长期停滞。
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变形,将在下一章介绍。 老帖新沙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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