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三）
那天下午天空阴沉，远处的云稀稀落落，正是一派初冬的景色。我和美文呆在一处宾馆的房间，确切的说，实不相瞒，我和她裹着白色的被子拥在一起，透过稀疏的窗帘一起观看窗外的景色。这家宾馆在一处极大的十字路口的东北角上，我又一次有幸要到了五楼的房间，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各种交通工具和汹涌的人群，正如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样。没有多少自行车了，都变成了电动车；也没有屎壳郎一样的三轮车了，取而代之的是甲壳虫一样的小轿车。车流与人流在宽阔的街道上涌动，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五楼上的我和美文，似乎我们突然之间就与世隔绝。傅雷翻译的《约翰克里斯多夫》的第一句话是：“江声浩荡，自屋后升起”，我觉得江声与屋子，就在此时此地。那时我注意到美文的长发散落在背后与胸口，凌乱飘荡如同春日的新柳。她的乳房小巧，略微松弛。她的腿细长光滑，只在小腿靠近脚踝的地方感觉得到细碎的汗毛。我的拇指轻轻的划过她背上的皮肤，发现了几处痘痘。我用食指围绕着他们划圈，立刻美文发出了轻微的呻吟。而后我的指甲在她的腿上划过去，干燥的冬日使她的皮肤泛起一道白印。我顺着白印一路吻下去，彻底消灭了所有的痕迹。我愿她好，一切都好，这一点自从我在20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从来没有改变。由此可知，这时我和美文都已经老了。
美文拿起手机看了看，说我要回家了。我说好，我送你。美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好衣服，看上去是个小巧的姑娘。我紧紧的抱住她，她的鼻尖冰冷，嘴唇湿润，双眼潮红，我似乎在抱着自己的梦想。当街道上的黄色的路灯突然闪亮的时候，我把手伸进她的牛仔裤，握着她柔软的屁股说，开动。然后我抽出手，拧开门，抓起她的胳膊离开了。
我又回到了这个城市的大街上，我毫无恐惧和慌张，因为在这里我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陌生。城市有许多树木，有一到深秋就掉金黄色头皮屑的银杏树；有成片成林的桃树，春日桃花夭夭，令人情动；这里还有有浓荫拱道的梧桐和挺拔的雪松。这个城市有很多名字，比如成都，德阳，内江等等。它在四川平原上奔波跳跃，在有河流的地方驻足。当它在天空飞行的时候，城市里的居民要么醺醺欲睡，要么只能看到爱人的目光。孤零零的我，只喜欢呆在图书馆里。
四川省图书馆以前是一幢硕大的黄灰色建筑，呈长方形，像一个工厂的车间，更像一处政府机关。拾级而上，进入大厅后立刻感到宽敞明亮，这是因为有很多木质窗框的窗户，地面也是嵌有白色小碎石的水泥地面，磨得锃亮。穿过大厅，右边有一处不起眼的木门，木门外面是一条走廊，顺着左边走下去，就看到两扇铁门，上面用油漆书写图书外借室几个字。门里面是一条颇窄的楼梯，走到底就是外借室的房间。与其说这是图书馆的一处，不如说这是武林高手的闭关修炼之处。由于在地下半层，采光很差，仅有的几扇窗户上也补满了很厚的土灰，所以低矮天花板上的几处白炽灯必须长年打开。图书管理员为了节省电费，往往只开几盏灯，读者往里走的话需要自己摸索找到开关拉线开灯，离开时还得关灯。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这个房间虽然低矮，但是面积很大，目力所及，全是铁质书架和塞满架子的书。在城市飞行的时候，我常常跑到这里，管理员慢慢的睡过去，门口的老式座钟的钟摆渐渐僵滞，白炽灯不再闪烁，灯光也丧失了流动性，房间里的空气就成了一大块浅黄色的冻石。城市不知在飞往何处，万物凝固，唯有思想可以流转。我在这里自由逡巡，随意翻阅，等待着城市着陆，管理员苏醒，然后我拿出挑好的书借走，走到城中河流的岸边，看看这条河流是否相识。
和美文分开几天后，我就找不到这座城市了，或者说，它在起飞离开的时候把我给拉下了。这事要是放在10年前，我可以写好几首诗。但是现在上了年纪，早已失去了那份血气，只能编个没头没脑的故事。关于此事，我记得我的杜撰是这样的。李卫公离开长安的那个下午，寒风凌冽，长安的建筑被浅灰的低云全染成了灰色。他匆忙的骑上那匹肥马，冷风从单薄的绑腿的缝隙中钻入，居住长安二十年的李卫公居然被激出了一阵冷战。这个灰色寒冷的长安，就是他要逃离的地方。
李卫公一口气向南狂奔，看过了一轮模糊的新月，又望到了模糊的太阳，壮马终于前腿一软，委顿于地，不愿再站起来了。李卫公登上一处山岗，极目四望，树木葱茏，不见人烟。远处低矮的白云似乎在和山尖高耸的水杉依依不舍，耳边只有轻微的风声。
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李卫公的呼吸有点哽咽，他只好躺下，仰望天空中多变的白云。他记得这是第二次逃离长安了，但是他记不清上次是怎么回到长安的。他虽已精疲力尽，但仍然尽力倾听，然而却听不到一丁点有人活动的声音，只好在草地上一直躺着。天渐渐黑了，星星慢慢变得明显，他注视着视野左边最亮的天狼星，看它发出的明亮光芒，似乎整个夜空只有它的光辉。长安的灰云太厚，根本看不到星星。一想到长安，李卫公就又没力气了，只得躺在那里。
李卫公思念长安的心渐渐冷却，化成灰烬之后，太阳就升起来。李卫公想，听说杨素正在端州巡视，看看他那里有无容身之处。山顶的树木还是那样，昨天的云已经离开，到了哪里，只有云知道。
从上明显可知，我在模仿王小波。如果王小波还活着并且继续写作，我想我会更快乐得多。这就好比他说的，一想到追求智慧的事情在自己死后还有人继续做下去，心里就很快乐。为了不至于无聊愚昧的要死，我只能自己写自己看，妄图以此维持我的生存。从生物学上来讲，自体繁殖是可能的，但是鉴于人类基因组过于复杂，我这么搞下去肯定会弄出一个精神病。所以我只能停下笔，另寻他法。
看起来太低沉了，人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tnq 发表于 2013-11-18 13:0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看起来太低沉了，人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人生总有起伏，经过一江又一村。
沉郁忧伤存此处，开启又一程。 风的笑容 发表于 2013-11-19 17:2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人生总有起伏，经过一江又一村。
沉郁忧伤存此处，开启又一程。
努力向前，过去的都是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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