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阿珍
本帖最后由 思炎 于 2012-3-4 11:59 编辑这个贴和忙总的《张厂长的故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写的，当然偶差得太远 。。。{:soso_e106:}
此时特此搬回茶馆，也算是牵强的呼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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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阿珍已有近十年了。 那时，小莉新婚不久，邀请我和几个朋友去她的新居吃晚饭。
那是一个老新村里很普通的房子。 我们嬉笑着大力拍门，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对我们笑，然后大声唤屋里的小莉，你的朋友到了。
小莉乐呵呵的将我们迎进去。 这套房子只有一间厨房和一间房间。 房间虽然很小，但布置得井井有条，充满了新房的温馨和喜气。
就坐后，中年女人跟小莉一起忙着给我们端茶递水，拿零食瓜子。 然后，小莉给我们互相做介绍。原来，这女人是小莉的隔壁邻居，叫阿珍。阿珍为人热情爽快，和小莉一见如故，亲如姐妹。
彼此打完招呼后，阿珍让小莉坐着跟我们聊天，她跑到厨房忙活起晚餐。阿珍手脚麻利，很快就烧了一桌好菜，几乎每个菜的都是饭店水准。 大家边吃边聊。。。
当时的阿珍，已四十多岁了，她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却是很富态大气。她中等个头，身材丰满，头发全部梳起来，在后面挽了一个髻，如宋庆龄的发型。 阿珍打扮很干净得体，给她增添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由于手巧，看到新式但昂贵的时装，她会买来布料自己裁剪缝制，效果几乎和店里卖的、时装书上的一模一样，并且更合身。
但，阿珍一开口就没那么斯文女性了，她大嗓门又泼辣，并且带着很多切口俚语，比方说话时总是带着：扯捺。。。。扯捺。。。。，连男人见了都怕三分，连连作揖。
阿珍很爱开玩笑，还时常说一些黄色小故事和坊间八卦给我们听，虽然有的故事明显是被夸张了的，但由她说来又不觉得下流反而相当搞笑，所以她很快和我们打成一片。 后来朋友有请客聚会，大家也都很愿意叫她参加。
不过，由于阿珍自认没什么文化， 所以对读书人，和见过世面的人很尊重。尽管跟一般人乱开玩笑，但她对我倒很另眼相看，谈吐举止也很有礼貌。
在70年代，阿珍曾插队去崇明。后来，分配在国棉X厂，当了一名纺织女工。 当时，工人阶级是很吃香的，是国家的主人，当上工人也等于有了“铁饭碗”。。。 记得曾经有首歌叫《纺织姑娘》还赞美纺织女工。
阿珍嫁了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不久生下他们的独子。虽然不算富裕，但当时，大家的生活水准都差不多，加上阿珍会过日子，虽然生活平平淡淡，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不过，在90年代初，改革开放了。 大量国营工厂却由于竞争不过外资港台商，效益不好倒闭了，包括上海的几个国棉厂。加上砸“三铁”政策的出台，千万工人失业，阿珍也下岗了。 虽然老公所幸保住工作，但也是每天上班看领导颜色，战战兮兮怕有疏忽，不知何时也会被下岗。 老公本身就老实木纳不爱说话，现在生活压力大了，回家除了看看电视就是蒙头睡觉。
那一代人很能吃苦，和其他下了岗的人一样，阿珍自谋生路，摆过地摊，后来又给人站柜台卖服装，羊毛衫。
我认识阿珍时，她儿子高中毕业没能考进大学，家里也没钱没路子，就在麦当劳当了服务生。 儿子象爸爸，很老实，工作勤勤恳恳，倒也慢慢做到supervisor的职位。
生活的烦恼是显而易见的，但和我们一起喝酒吃饭时，却很少听阿珍抱怨。我只是偶尔听她讲过一次，担心儿子没房子、没钱，将来娶媳妇难。
到了2005年，小莉和老公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房子也越换越大了。 在我回国探亲，朋友聚会时，小莉告诉我，阿珍去阿联酋了。
本帖最后由 思炎 于 2012-3-4 12:03 编辑
吃了一惊，忙问，阿珍怎么会跑到阿联酋去了？小莉，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呀。
原来，阿珍的老板生意不佳，实在熬不下去，只能撤柜台，阿珍又一次失业了。
阿珍没学历、没钱、没路子，找工作她的年龄又很尴尬。就是到饭店当服务员，人家还嫌她不够年轻漂亮， 加上那时来大城市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并且要的工资低，私人老板们当然更愿意请后者。
自下岗后，阿珍不知换了多少打工地了，每一次失业期间，家里是依靠老公的工资和积蓄过日子。 这次阿珍已失业近半年了，心里也越来越焦虑，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她遇到了老同学。聊天时得知阿珍的处境，老同学便问她是否要去阿联酋？
老同学并没有骗阿珍，很明白的告知，是先拿旅游鉴证入境（一个月），到了那边找到当地联络人安排工作，然后黑掉。
阿珍“明知山有虎”，再三思量后，她还是决定豁出去博一下，“偏向虎山行了”。
我听了小莉的讲述后，心里很不好受。 虽然，有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中国“黑民”也是到处都有。 特别是90年代的“改革开放”后，只要有“本事”出去自谋生路，中国的出境大门对大多数人是敞开着的。 我自己在国外也见过，听到过黑民的生活是怎样的，由于“黑民”在所在国没有合法身份只能打“黑工”，自然也就不受到法律的保护。
虽然，我不赞同当“黑民”的做法，但我同情他们。 特别在中国那样一个突变的大时代下，每个人出生和际遇不同，人生轨迹不同。。。他们有他们的痛苦，无奈和烦恼。 很多出国的“黑民”人到中年了，很多是在国内下岗待岗的，这些人大都有家庭子女，还有的是在国内落魄，想到国外碰碰运气，期望能赚到钱，满馕而归。
我为阿珍的处境担忧，很难、也不敢想象阿珍，到那阿联酋能干什么？
2007年的秋天，我回国时，朋友们照例请吃饭。 当我来到预订的包房，一眼就见到正对着门坐着的阿珍。她看到我，立即起身过来，大声有些夸张的说： hello..... long time no see！ 然后给我一个大拥抱。
终于又见到阿珍了，我在惊喜后，打趣道，喔唷，到底是出过国啦，洋派了，现在英语说的蛮好的嘛。
阿珍不好意思摆摆手笑，打哈哈，哪里，象我这样的只好瞎混混。。。我也是刚刚回来。
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的不少了，这时大家讲话也开始随便起来，有人提议让阿珍讲讲在阿联酋的事。 阿珍的脸上先是浮现出微微苦涩的表情，说，在外面的日子真的苦哟。。。想家想得不得了。
她停顿了一下，举起酒杯干了，然后，一如既往的爽气，跟我们“绘声绘色”的叙述起来。。。。
阿联酋是伊斯兰国家，外来移民工的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他们大部分是来自印度、巴基斯坦等国。 在阿联酋为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但通用英语。相对于其他阿拉伯国家，阿联酋的政策较为开明，大城市如阿布扎比、特别是迪拜可以说是中东最开放和西化的城市。 所以尽管是伊斯兰国家， 对外国人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没有太多的限制，外国人可在指定的宾馆、商店买到酒和猪肉等。
阿珍到了迪拜后，联络人告诉她，如果要想挣钱多和快，就是干“那种出卖自己身体的活”，不然也可以去卖DVD。阿珍当然不想干“那种活”，而且她吃得起苦，于是就开始了卖DVD的“黑民”生涯。
中国人很会“赚钱”的，弄部机器自己拷贝，然后“黑民们”以批发价购入，再拿出去卖。 一张DVD，在阿联酋可以卖到人民币30元。
听起来利润丰厚，但这钱是冒着坐牢的风险赚的。因为，首先按照阿联酋的法律，外籍非法劳工被抓，会坐牢的，最长服刑期为10年，而后驱逐出境。二是，古兰经是穆斯林人的生活准则，在阿联酋是禁止穆斯林吃猪肉、禁酒和禁色的。即便在阿联酋的机场海关，游客及外来人员携带色情刊物及影片光碟片都等会被严格查处，否则有可能会被原机遣返。
而阿珍卖的DVD中，很大一部分是色情DVD（三级片） 。
兜售对象有外籍劳工，也有当地人（和其他宗教徒一样，并不是每个穆斯林都严守教规的，特别是在私下里）。 所以，阿珍往往是背着大背包，装作探望朋友的样子，混过保安这到关，进到居民区，然后挨家挨户兜售DVD。 由于阿联酋人还是比较有钱的，有些人一次就会买很多DVD，并且一般不要找钱。 时间长了，阿珍也有了些老主顾。
不过， 阿珍也有过好多次险情。 一次，在一个小区门口，保安对阿珍有些怀疑要查问，阿珍想溜，保安拉住阿珍的包，阿珍就立即挣脱甩下包逃跑。买这些DVD的本钱也打水漂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阿珍的观察能力、和反应灵敏度就被“锻炼”得非常强大。
还有一次，阿珍在路上走，驶来的一辆警车，警察是个印度裔的，见到阿珍后便在路边停靠下来。。。阿珍见状，知道这是要查居留证的，便把腿就跑。 阿叉立即重新启动车子，开车在后面追。阿珍当时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她便脱下鞋，赤脚狂奔（从那以后，阿珍只穿平跟鞋了，包括现在。 。。）
阿珍一路跑进附近的一个停车场，警车也跟着开进去。走投无路的阿珍，只能躲在一辆大卡车后面，摒住呼吸，心想这下是在劫难逃了。
说到这里，阿珍苦笑，然后她口气一转，却“揶揄”起阿叉来，说，“红头阿三”真咯笨。。。 我躲在卡车后，身子看不到，脚却藏不了的。可他下了车后，向四周东张西望一阵，也不知低下头查看，便开车离开了。。。
我心想阿珍还真的很会“苦中作乐”，也跟着大家笑，但内心里有些酸楚，可以想象她曾默默的咽下多少的辛酸和泪水。
虽然，挣了些钱，但日夜思乡，和整天心惊胆颤过日子是很痛苦的，又无法回国，阿珍只能等待大赦的机会。 直到2007年，六月，阿联酋给予外籍非法劳工为期3个月的大赦政策，阿珍才得以回国。
阿联酋大赦非法外籍劳工
2008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很不寻常和难忘的一年，北京奥运过后，我再见到阿珍时，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有自信了。得知，阿珍的儿子努力工作，升职，做了一个麦当劳的店面经理。阿珍从七浦路批发服装来卖，由于她眼光不错，也算有些利润。虽然房子还买不起，但生活总算有了盼头。
（这似乎也应了马克思的那句：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http://www.cchere.com/bbsIMG/UBBicon/em01.gif http://www.cchere.com/bbsIMG/UBBicon/em12.gif http://www.cchere.com/bbsIMG/UBBicon/em07.gif
当我们吃饭聊天时，谈到3.14；阿珍大骂道，达赖，扯捺。。脑子坏掉了。大骂背后作祟的美国等西方国家。
谈到汶川地震；阿珍眼圈红了，说自己当时每天守在电视前抹眼泪，那些死难者和灾民太可怜了。。。她也捐过好多次钱。
谈到奥运会特别是开幕式；阿珍又显得非常兴奋，一种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一目了然。
写到这里，我心头涌上一股热流，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写完阿珍（上）后，我看到了忙总的《张厂长的故事》，在同样的大时代背景下，成功的人有很多，也有更多人比张厂长故事里的人物，和阿珍的结局更惨的。
阿珍，一个与张厂长相比，更是个小人物也是鲜活的人，她的人生和故事就显得平淡，甚至狗血。。。
“中国政府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百姓”，这句话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今中国越来越强大了，但这并不是仅仅靠“政策”和“总设计”，靠精英们实现的；并且，到底是否正确还有待历史的检验。
正如，毛泽东所说的：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中国今天的成就，也是包括为国家工作、创造财富的人的贡献，也有任劳任怨，默默生活的普通百姓的贡献；包括千千万万的“阿珍”们，即便当时被社会“抛弃”了，却默默承受忍耐，自寻出路，为生活挣扎，却依然有一颗朴实的爱国心和善良的心。
思炎 发表于 2012-3-4 11:5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吃了一惊，忙问，阿珍怎么会跑到阿联酋去了？小莉，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呀。
原来，阿珍的老板生意 ...
再次读思董事长的文章，依然唏嘘不已。
中国政府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百姓。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看着思董、忙总一个月了还在搬家，茶馆一定要好好办下去呵。 zy8clh 发表于 2012-3-4 14:2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再次读思董事长的文章，依然唏嘘不已。
中国政府是最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百姓。
人民，只 ...
谢谢 {:4_259:}
有大家的支持，茶馆一定会好好办下去的{:4_272:} 思炎 发表于 2012-3-4 11:5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吃了一惊，忙问，阿珍怎么会跑到阿联酋去了？小莉，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呀。
原来，阿珍的老板生意 ...
唏嘘~最后画龙点睛才觉得我们有着光明的前景！谢谢思炎！！ uniman 发表于 2012-3-13 17:1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唏嘘~最后画龙点睛才觉得我们有着光明的前景！谢谢思炎！！
谢谢你！要有信心，大家一起努力，加油 {:4_266:} 思炎 发表于 2012-3-15 09:34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谢谢你！要有信心，大家一起努力，加油
去过一些国家，还真没发现比中国人更能吃苦，更勤奋的民族。如果政府不走歪路，我们超美是早晩的事。:lol 思炎姐姐原来是董事长呀。先感慨一个，毕竟坐到董事长这个位子的人很少还能有如此细腻柔软的心思。看了你的三篇文章突然发现想起了王朔。以根子上来看你们俩还真有诸多相通之处，不知道你是否有如此感觉呢？{:soso_e120:} loy_20002000 发表于 2012-3-31 14:5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思炎姐姐原来是董事长呀。先感慨一个，毕竟坐到董事长这个位子的人很少还能有如此细腻柔软的心思。看了你的 ...
有关董事长，那是茶友们开玩笑呢 {:4_280:}
老实说王朔的文章我都没怎么看过 :$
其实，我自觉文笔很一般，写东西只是随心所欲的，没有专门的套路和文风
思炎 发表于 2012-3-4 11:5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吃了一惊，忙问，阿珍怎么会跑到阿联酋去了？小莉，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呀。
原来，阿珍的老板生意 ...
思炎写得很不错。
在外打工的中国人，都不容易。
黑工就更不容易了。
曾经有一个导演，长期跟踪拍摄，拍了一部在日本打黑工的中国人的故事。
不知道看过没有？
这是一个中老年男人，20多年前到了日本，黑了下来。
住在一个几平米的小阁楼里，一直一个人生活。没有办法和亲人见面。
他在国内有老婆女儿。他打黑工的目的就是让女儿继续读书。
他的女儿很争气，似乎是上了大学，又申请到了美国医学研究生奖学金。
塔里木河 发表于 2013-3-7 08:1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思炎写得很不错。
在外打工的中国人，都不容易。
中国人为了子女真是很能吃苦的，估计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像中国人这么有牺牲精神的了。 塔里木河 发表于 2013-3-7 08:1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思炎写得很不错。
在外打工的中国人，都不容易。
谢谢鼓励。
你提的纪录片的故事我有印象，但忘了是否看过纪录片，因为在海外打黑工的人和事我知道的例子太多了。。。
这贴中的背景是在那个大时代下小民的故事。。。现在大部分出国人员的条件和目的就不同而语了，投资移民，出国旅游，买奢侈品，买奶粉大把人在
思炎 发表于 2012-4-1 08:4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有关董事长，那是茶友们开玩笑呢
老实说王朔的文章我都没怎么看过
看王朔的文章，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个人的记忆力和描写能力非常强。
[看起来很美]，是写他的童年的，真实感非常强，再现了小孩的很多想法。 本帖最后由 西行漫记 于 2013-3-8 14:42 编辑
塔里木河 发表于 2013-3-6 17:1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思炎写得很不错。
在外打工的中国人，都不容易。
嗯,那是在99-2000年的片子,我看过.
而且同一题材的不仅是留日华人,还有留美的同学,记得有几个片段:
一,在美的留学夫妻,其中一个是文科的,问到今后的打算,看上去很无奈,禁不住要哭的样子.旁白:因为专业不好找工作,很多留美同学改行学IT之类热门专业.
二,在日本东大留学的某经济学博士,他的论文已经改了很多遍,仍然未能完成答辩...
三,就是茶友你提到的这位同胞.之所以印象深刻,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上海人.他为了女儿上学,一个人在日本打黑工,妻离子散了很多年.他女儿在去美国上学的路上,特地转机日本,就为了和父亲见一面,到父亲简陋的居室住了一晚.记得这个女孩的父亲之后就回国了.
四,年轻的日本温州二代移民,入日本籍后开咖啡店在招店员... 本帖最后由 西行漫记 于 2013-3-8 14:59 编辑
思炎 发表于 2013-3-7 19:2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谢谢鼓励。
你提的纪录片的故事我有印象，但忘了是否看过纪录片，因为在海外打黑工的人和事我知道的例 ...
不用举例,我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我的SSN不允许在校外工作,所以打工5-6年都算黑工,索性身份没问题,不用彻底黑掉.
现在有时候自嘲,打工照旧,过去卖体力,现在卖脑力:-)
以后我会把自己打工的经历告诉下一代,希望他/她们知道一切来之不易.
其实看到dada2020贴子中关于工作理想那段,想起李安的<<要记得你心里的梦想>>,很有感触,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即便是忙总这样的人才也有起伏.即便在人生低潮的时候,我们要记得心里的梦想,不要放弃.
http://blog.renren.com/share/305928086/15110617176
本帖最后由 思炎 于 2013-3-9 12:44 编辑
西行漫记 发表于 2013-3-9 05:57 http://www.sychaguan.com/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不用举例,我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我的SSN不允许在校外工作,所以打工5-6年都算黑工,索性身份没问题,不用彻底 ...
好险，好彩，兄台真能吃苦，都熬过来了 {:4_245:} {:4_246:}
我曾有一朋友打工（刮鱼鳞工作）干了三天被抓，遣返
同住一屋檐下的MM，到警察来敲门时才告其实是偷渡客，求不要告发。。。从后面逃走
n年后，得知她回国结婚，幸福富足知足的生活 思炎 发表于 2013-3-8 21:3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好险，好彩，兄台真能吃苦，都熬过来了
我曾有一朋友打工（刮鱼鳞工作）干了三 ...
我还是幸运的，而且住校，好歹算学生。911之后一些州的警察查到偷渡客会联系移民局，之前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真正能吃苦的是福州人，虽然老板包吃包住，但有高利贷要还，还有身份难题，有的人想不开跳地铁、撞车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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