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历史决定论的批判
本文是对波普尔的《历史决定论的贫困》一书的读后总结:人类生活在不断发生变革,为了控制变革,于是人类对寻求规律和真理抱有特别大的热情。寻求规律不仅仅是要预言变革,在心灵更深处的欲望是通过精准的预言对其进行控制。因此,每一次对过去的所谓规律总结,背后紧接着的就是对未来的预言。历史决定论源于我们对我们的行动和责任的绝望,本质上是赌博。它试图用一种起源于伪科学,关于星相、“人性”或历史命运的伪科学的确定性来取代希望和信仰,而这种希望和信仰起源于我们的道德热情和对成功的轻蔑。历史决定论者天真的相信,我们解释历史的欲望反映了一种深层的直觉,那就是,通过思考历史,我们可以发现人类命运的秘密和本质。历史决定论试图找到那条人类注定要走的“路”,它试图发现“历史的线索”(如J.麦克默雷所说)或“历史的意义”。因此,对于一切关于未来的预言都应当报以警惕,即使作为其前提的规律被证明貌似正确。否则我们就将堕入极权主义的深渊,马克思主义的悲剧就在于此,对于马克思主义的规律总结和预言来说,它“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后来”。悲剧的根源在于对必然性(规律就是必然性)问题的理解上。但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样一种必然性,任何一种所谓的必然性本身只是人类对历史材料的一些归纳概括总结,是命题假说,但是是可以得到证明的命题假说。此时此地被证明为真的假说,也许在彼时彼地由于一些新的材料的加入整理被证否。理论上讲,人文科学中没有必然性,但是可以有概率很大的可能性。这并不等于人文领域就没有因果,我们只是说这个因果是概率性的—由于有了A,就很可能出现B,你不能绝对说就不可能出现非B。正因为有这个因果,我们研究历史才有意思,否则历史就是杂乱无章的,全是上帝掷骰子,掷到什么算什么。但是反过来,如果是百分之百所谓的必然性,就是说上帝掷的骰子老是这么一种结果的话,谁掌握了这个骰子,谁就是神仙了。这就是19世纪人文社会学科与20世纪人文社会学科最根本的区别,马克思、黑格尔统统属于19世纪。否定历史决定论带来的一个遗留问题就是:历史无意义或者说历史无线索,不存在一条所谓的人类的必经之路。因为人们已知和理解的历史,就是一部胜利者的历史,一部争当舞台主角的历史。历史的配角和幕后很难得到精确描述,尤其是在19世纪以前甚至被直接忽略。因此,对以往历史规律的发掘,本质上是在宣扬“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德伦理观念,这不符合人类朴素的平等情感,因此反而会加剧人类内部的冲突和争斗。我们的未来,取决于我们自己的选择。
我厌恶一切决定论,比如地理决定论。 “人类朴素的平等情感?”
我觉得这个在现实中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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