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号召发贴:人间五十年,去事仿如幻梦
这个其实是老贴了,四五年前写的,补充了下装新,主要就是写自己身边几个朋友几十年的经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从最传奇的一个开始唠叨: A:芦柴棒芦柴棒是高中同学。顾名思义,其人自然是高又瘦,高中语文课本有篇“包身工”,此绰号就来于此(现在据说此篇文章不符合和谐社会,容易使人产生联想,已经被删除了)。
高中毕业后,我复读一年考上中专,他复读2年后离高考录取线还差100多分,自感不是读书的料,当时红色帝国崩溃后,轻工业品紧缺,我们这里不少人出去找机会:浙江至今仍是轻工业品的世界主要生产地。他也跟一个亲戚去了莫斯科:我至今仍佩服他们的勇气,2个人连一个俄语都不认识,都敢出去闯,但出去没多久,他那亲戚灰溜溜的亏光了本钱回来了,他没回来,问那亲戚,说那小子去在俄国认识的朋友那里种蔬菜了(也是我们这里人,那时不少人跑去俄国承包原来的集体农场)。
此后好几年没他的消息,大概是97年春节,听同学说他回来了。混的令人惊讶,随身竟然带了2个俄国大汉保镖,一回来就扔给父母一张中行的存折,据说有三十万美刀。然后是过几天请我们这帮老同学在本地最高级酒店最高价钱吃饭聊天,2个俄国大汉站门口,当时我们也就惊讶他现在在干啥,但问他,又语焉不详,只是说自己做点小生意挣点小钱,我们开玩笑说是不是在贩毒。当时就有个混的不如意的同学说要跟他出去,我们在边起哄,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本地乡风是一个人做生意出头了,亲戚朋友说要跟你一起混,你不能拒绝,否则父母在家乡连头都抬不起来,即使父母离世,你清明上坟也要被人骂。
然后就是00年,应该是夏天,跟他出去的同学忽然回来了,他没回来,问是芦柴棒在俄国蹲大牢了。此前芦柴棒的经历大致是根据那同学的描述,我们拼凑出来:
芦柴棒以前在学校时就是篮球队的骨干,参加过县高中队,在农场种菜时,农场隔壁就是所大学的一所学院,他无事干就去跟那帮大学生打篮球学俄语,打的多了认识了那学院的一个系主任之类的,然后就是想圆自己的大学梦,跟那系主任商量,能不能作为自费留学生,种菜之余去学校上学,系主任看他篮球打的不错,跟自己系里球队队员配合也默契。俄语也听读无问题了,帮忙给他搞了个名额。
然后被抽到校篮球队,在校队也是主力,跟人高马大的老毛子打篮球不落下风,出了不少风头,自然有俄国妞对他投怀送抱,他也就看中了一个,但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背景,只知道对方家庭肯定有钱,后几年的留学费用都是对方出的,自然不用去种菜了。
大学未毕业,对方就大肚子了,于是2人去见女方家长,他才知道,女方是格鲁吉亚人,而女方父亲是格鲁吉亚的一个大亨,时常住在莫斯科(在叶利钦时期,大亨就是黑白2道通吃的人物代名词,在莫斯科,格鲁吉亚黑帮有很大的势力),那大亨自称在中苏友好时期在中国干过,有感情,也不反对女儿找个黄皮肤老公,于是,双方未毕业就结婚了。
再然后,就是芦柴棒退学了,在老丈人手下干活,慢慢的接过老丈人很大一部分权力,凑巧老丈人在格鲁吉亚的势力由于政局变换面临威胁,老丈人得赶回格鲁吉亚去处理,于是把莫斯科的权力全部转给他,至此,他也就成为老丈人在莫斯科的利益代表人,他回老家也是这时候,但老婆死活不肯一起回来见公父母。 据说当时莫斯科有报纸称他为“神秘的黄皮肤佬”,这应该是他一生最风光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他打了申请要求加入俄国籍(这段时间有在莫斯科的估计知道我说的是谁)
后来,出了大漏子:俄罗斯黑手党有一条潜规则:没人控诉就是没发生,有控诉则(黑手党)联席会议会做出公正的判决(黑暗精灵魔索布莱城的类似规则),而芦柴棒刚接手,手下人不服,结果在清理对手时,没人告知他这条规则,他按中国人的思维处理。联席会议判决要求他交出自己的妻子,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老丈人跑回来求霍多尔科夫斯基出面,霍多尔科夫斯基当时是俄国首富,叶利钦密友,酬劳是某石油公司的股份,但未签定正式合同。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抓起来后,芦柴棒前妻一直在打官司要求归还股份。此后,他就赋闲在家带小孩子。
00年,普京上台后,大力打击寡头势力,那时他老丈人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在莫斯科掌权时期,好几起命案跟他有关,审讯他时,他全推到老丈人身上,人死无证据了。由于是中国国籍,本来拟驱逐出境:老丈人的几个老友也都在台上,他自己也收拾好---行李打算回国,但杀的人当中有个检察官,那帮同僚要报仇,翻出他那张要加籍的申请,上午批准加籍,下午拘留审讯。审讯时也就蹦出不知道那里出来的证人,结果是发配到海参威附近的一个监狱,20年。当时,我们请教过外交学院毕业的在外交部一个同学,说: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他加入俄国籍就意味着放弃中国籍,外交途径无法出面。
这里按我的推测,那几个人的命案甚至搞不定是他自己下的手,因为跟他出去的同学说好几次去拜访他时,看见他下令XXX,不过他对那同学不错,去了后就出本钱帮那同学在中国城搞了个店面,然后有点小事去找他都出面打电话解决。
最后就是03年,有个同学去海参威谈生意,我们几个同学商量了下,凑了5千,打电话给他,问他要啥,我们帮他买带过去。最后是在本地带了几条香烟跟若干土特产,搞的坐飞机都不行,最后是先坐火车到黑龙江,边境买了大桶装白酒10桶,再租俩货车过去,但东西过俄国海关时被没收了不少。同学回来说:现在不是芦柴棒了,胖的成肥猪了。奇怪,坐牢也能坐胖起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联系,也已经要10年了,今后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回国内给母亲上坟上香。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4-17 18:12 编辑
b:瑞
再说说跟芦柴棒出去的那高中同学,本来也已经5,6年未碰到了,前几天春节忽然到老头家来,聊了一下午(09年时).
我们都叫他"瑞",他姓苟,我们农村呼狗吃饭都是叫"瑞..瑞..瑞",山区人,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有个妹妹,父亲也没再娶,我们读书时数他家庭最艰难:我家里好歹父母在林场,虽是个濒临破产边缘的小林场,但因是事业单位,每个月的基本工资都还是发的,周末回家父母还够钱炖点肉让我带回学校.但他一年到头都是缺油的咸菜,食堂里的菜从来不去买,就一盒饭拌点咸菜,每学期全校交学费就是他最迟,也都是角币硬币,估计是他父亲到处借的.
毕业后我们同学去他家里过一次,自行车停公路边,还的爬山3小时多,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全是土胚茅草屋,连电都还没通.
我们读的高中也是末流中学,一年能应届考上个大中专的算是不错的年份了,能考上2个校长就得给我们磕头了.我们那届就上了2个,一个现在在本地报社工作.另外个下边会谈到.据说校长那时高兴的带了帮教师去本地最灵的寺庙敬了猪头等.
他头一年也没考上,他父亲问他还要不要再读,他说要读,但家里实在没钱,以前读高中能卖的全卖了,他父亲转来转去,把脑筋动到他妹妹身上,把他妹妹许给更高的小山村,由对方亲家一年出多少钱供他读书.
第一年复读离中专线差10来分:那时农村学生不少都读中专.只读2年,又包分配,2年就能挣工资,相比大学的4年,家庭负担轻好多.
第二年更离谱了,差30多分,更要命的是从第三年开始,就算你考上了,毕业时中专开始也不包分配了,双向选择,就是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实在没本事学校帮你找,但学校找的或是濒临破产的小厂.于是他又回头读英语,但就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很难,第三年差了近百分,英语就考了30多分.于是出钱供他读书的那户人家不乐意了,到他家里要退婚,只好缀学了。
当时恰好某汽车集团在我们这里设一个生产基地,在地方上招了大批工人,他也就去了,但工资很低.一个月就600,700.
再就是97年,芦柴棒回来时,在我们的起哄下,他一起出去,那时芦柴棒正是最风光的时候,在他的地盘上恰有个中国货的小商品市场之类的,芦柴棒买了间店铺,送他一半面积,再借他启动资金,那些交保护费之类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头上,."瑞"妹妹在义乌进货发到满洲里报关公司运到莫斯科,利润应该不错,因为就99年春节回来时,他在城郊买了几间地基,包给人家造了4层房子,老父亲跟妹妹全家也从山上搬下来了.
芦柴棒出事后,他怕的从莫斯科跑回来,店面就由边上的华商代租,随便收点钱,过了一年再跑回去看风声,
芦柴棒被关起来后,芦柴棒老婆几年后再婚,芦柴棒要回女儿但没人照顾,瑞也把那女儿接过来当自己女儿看待(春节时就带着那孩子一起来我家的,那孩子跟我家小家伙玩的还挺开心的)
瑞是02年结的婚,女方也是个在莫斯科跟他一样做点小生意的河北商人,男的在莫斯科销售.女的在国内发货,女的我就见过一次,蛮水灵的,在本地海关碰到点小麻烦,找到我这里帮他搞定.那时生意做的蛮大了,是几百万的货值.
05年,俄罗斯有个扣鞋事件,对他的打击是致命,他春节说自己那时损失了200多万,除了在等待报关的半货柜,就几十万不到,其他全部被没收了.以后就萌生退意,恰巧迪拜温州人办了个中国城,到俄罗斯招商,夫妻俩商量了下,把店面存货清了,店面也卖了,去迪拜找机会,也是做对了决定,不然等到07年,俄罗斯大规模驱逐华商,估计是血本无归.
春节时他说自己在迪拜混的艰难,竞争太激烈,大家都做鞋生意,一双鞋他出6美刀,人家就敢出5.5美刀,卖出一双能有0.5美元的利润算不错了,2夫妻这1年忙到头只能带回家40万上下,加上08经济危机,出货艰难,他春节回去打算先把迪拜的生意停了,去南非找找机会.
行走于黑白之间的更是幻梦.我这边有个黑老大和警察的关系都不错,拘留过、坐过牢,人间五十年这和歌不知有没有中文意境的诗词对照了 不夜之候 发表于 2012-4-17 12:5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再说说跟芦柴棒出去的那高中同学,本来也已经5,6年未碰到了,前几天春节忽然到老头家来,聊了一下午(09年时) ...
芦柴棒至少朋友没交错。 你的故事有意思,实在太有料了,瑞这人也不错,中国商人就是这样跑遍全世界的,就是现在还有人做俄罗斯生意么? ssun1cn 发表于 2012-4-17 14:2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你的故事有意思,实在太有料了,瑞这人也不错,中国商人就是这样跑遍全世界的,就是现在还有人做俄罗斯生意 ...
听说海参崴对华人有限额,不允许超过20%,这几年吃亏不少 "瑞"后来在迪拜结束生意后,因生意伙伴之邀,去了南非,在南非祖鲁人聚居区交了个头人酋长之类朋友,代理那个部族的手工艺品销售,在京沪都租了店面,父亲妹妹都接去帮忙看店干杂务,生意应该不错。11年春节,我跟老婆去香港过春节,听人说他回来开了辆奥迪Q7,扔了一堆风格粗狂的木雕在同学那里叫我们过去拿。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8-17 11:56 编辑
C:汪汪
此前说过,我高中当届考上2个学生,一个跟老头一样,在体制内混吃等退休,这十几年无非是职务发生了点变化,不同就是我在银行,他在报社.另一个的也有点曲奇的.
他姓汪,卓号"汪汪",汪汪考上的是杭大(早十年前被并到浙大了)但专业很差,历史系,中国大学里.历史跟哲学全是可有可无的专业,杭大历史系毕业分配一般都是去高中教历史,这点倒也符合他的家庭:他家祖上4,5代全是教书的.
90年代初的大学理想主义已经退潮,学生们从音乐中发泄激情,是唐朝&黑豹&beyond的年代,他高中时文娱不错,老妈就是我们学校的音乐教师,他也就跟班里几个同学组织了支乐队,他是贝司手,每有文娱演出,都是必备节目,很是出了些风头,我那时读书时也去看过几场.
毕业后,他老爸托了点关系,把他搞到我们这里的师专教历史,那时虽然说是统一分配,但到地方上,好单位差单位还是要靠关系的.不象现在先要笔试通过后,面试这一关才靠关系.就当时来说,是很不错的,本地师专有培训班,学费高昂,一般是师范毕业教小学或民办转公办的教师来混个文凭,我刚工作1年拿3万时.他工作一年就能有5万.而当时财政局也只能2万上下.
但他或许是大学时的理想主义或许是性格使然,对于循规蹈矩的生活很是反感,于是,轮到他上课时,时常是上课10几分钟后才见他匆忙跑上讲台.然后布置学生XX页到XX页你们自己学习,又跑出教室,即使在讲课,讲历史时也时不时联系当时政治评论下:即使是现在,在讲台上评论政治问题也是大忌(早段时间不是就有X大学学生去派出所举报教授谈论此类),更不要说仅仅8平方隔几年的90年代中,于是先是学校教导处出面,委婉的提醒他,他依然自行我素后,学校紧张了,万一出事情,连校长都得下课,但那时没有开除教师的说法,学校只得把他调离讲台去搞后勤,但这事情不知咋的传到国&安去了,国&安来人请他出去喝茶,2天后,他回来.隔天写了个辞职申请。
辞职后,他去了北京,之前,他学校时的一个乐队成员在北京的酒吧里唱歌,他就是去投奔他的,之后3.4年没他的消息,4年后再回来时,我们这帮同学几乎认不得他了:全身一副前卫的朋克打扮,头发是红色的公鸡发,衣服上下是闪闪发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金属挂件,但掏出的10元不到的烟说明比较羞涩的事实:我们这里年轻人即使最穷,春节这几天也要买几包中华放身上充充门面,而搞音乐的10个能出名一个算不错了.他回来的原因是以后我们才知道的:他那同学是乐队的主唱,染上毒瘾,吸毒过量拜拜了,自然乐队也散了,幸好他没染上.
那时,.我们这帮同学都劝他,不能再这样子混了,马上要过30了,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也要为老爸老妈着想,忘了说了:他老爸得知他辞职的原因&消息气的中风躺着好几年了.他回来后照顾老爸了几个月.估计也想了几个月,跑过来找我们这班同学,商量能不能帮忙找个工作,我们合乎了个小会,那个在报社的同学说自己日报里少个排版整文修改的人,临时工.也就1000/月,问他原不愿意去,先把自己吃饭问题解决再说,他犹豫一下点头就去了。
他在报社先是做排版的临时工,听同学说比较努力,报社分家后(原来就个日报.分出晚报,商报),那同学调去商报当副总编,把他调去商报当个临时记者,毕竟是大学历史系毕业的,写写的还是行的,再是记者,身份也就改了下,改成内聘制员工(国企就是这样子,同样的职员可以有不同的身份),这几年,他也结婚了,老婆也是报社广告部.
03还是04年,杭州新办张报纸,招聘记者,他去应聘聘中了,毕竟有了3,4年的工作经历及之前几年的社会感悟,到07年时.他已经做到这家报纸的新闻版主编,现在已经是副总编,在杭州买房安家落户。
几年前碰见,西服眼镜文质彬彬,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8-17 11:57 编辑
重复删除
d:老毛
老毛是我们高中的学生会主席。
我们高一时学校还没成立学生会,高二时换了个年轻新校长(这位现在是县委书记了),思想开放点,也想搞出点政绩,脑筋动来动去,看到本市有几个中学都有学生会,此外还有个说不出口的理由(下边会说)开了个校务会,定了成立学生会,但主席这个职务给谁都摆不平:假如本校有省优秀学生干部的名额,自然是主席的,高考可以加10分.校长本来想让他读高一的妹妹当,但刚上任另外几个副校长正虎视眈眈的等着他犯错呢(空降干部就怕这点),于是定了几个人选,自己妹妹摆第一个,上报教育局,结果教育局管人事的科长先授意他儿子读的学校定他儿子为学生会副主席,未过半个月就转学过来.然后大笔一挥,自己儿子是学生会主席.校长妹妹副主席,OK.
老毛转学过来后,学校不少教师都曲意奉承他,考试成绩稍比别人落后点,时常拉他开小灶:乡村教师正式的都想朝城里跑,代课的想转正,他老爸有否决权.但如此,他成绩并不是很好,在我们班也就中等,上课全在看杂书,基本是大学无望.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人能力是有一套,此前他也没当过学生干部,但过来后搞了几次文娱活动都没出乱子,并且是自己主持.还办了次舞蹈培训班,那时正流行break dance(霹雳舞),而学校由于他老爸的关系,加上末流中学,校长只要把几个尖子盯住,也就由他胡搞.
老毛现在给我们的感觉是早熟,不仅仅是生理上,刚转学过来没几个月就见他在校外小山坡上跟个高三的女孩子搂搂抱抱,思想上也早熟,政治课老师在上边说不适合我国国情之类,他在下边嘀咕老师在放屁,臭不可闻.气的政治老师那老头大喊:不管正不正确,高考你们必须给我这样写到考卷上,写其他的就没分数,不然就没分数.也不敢指名道姓的叫他站起来.
然后就是这年4月,俩个星期不见他人影,他家里以为学校学习忙,高三了,他不知道在那里搞了张病假条扔给学校,直到校长去教育局开会,他老爸问起,结果2边都慌了,还去派出所报了失踪,再过一星期,他回来了,跟几个师范学生一起去了北京,跟我们绘声绘色的说起北京的热闹景象.我至今还搞不明白他从那里搞来的路费.6月后,各地要求上报去过北京的学生名字,那几个师范学生把他也招了出来,他老爸消息也算灵通的,当即也去医院搞了张生病证明,去疏通了关系,证明那段时间他一直住院,那几个师范学生是误认,再就是休学了半年,7月的高考自然没赶上,
转年春季招兵,他老爸教了那么多年书,总有几个学生在军队里,据说还有个军分区司令,送他去当兵:当时城市户口当兵也是条出路,几年兵出来,就能分配工作.
此后就是3年没联系,他当兵时的情况也是等他回来后,我们慢慢知晓的:
他新兵营出来后,由于他老爸学生的关系,并没有下连队,而是送去学开车,出来后在团部开车,此前说过,他当过学生干部,人情世故比咱们学生俩眼一抹黑要懂的多,在团部跟领导关系处的都不错,那时军校有推荐跟考试2种,开了一年车他就被推荐上了军校.在军校他的能力也体现出来了,拿了好几个积极分子,文娱也不错,虽然考试只能勉强及格但毕业时还是评为优等生,当时有2个选择,1是在军部当参谋,2是下连队当排长3年一升,他选了留在军部起点高.
下边是他一次醉酒后自己说的,大致意思:
在军部当参谋,他跟副军长关系处的不错,时常到他家里去玩,副军长有个女儿岁数比他大3,4岁,是军医.我估计他到那里去玩未免不是有打他女儿的主意.但军长女儿一直对他不来电,但一天,副军长直接找他去:问他原不愿意娶他女儿.他大喜过望,于是闪电式结婚,但洞房夜女方就赶他出来睡沙发,睡沙发了几晚强行上时发现女的肚子有点隆起了,气的他打了一宵老婆,才肯说:对方是军医院的院长,有妻有子,院长老婆是连副军长都得罪不起的军队顶级高干子女,他说自己请了几天假,抽了整条烟才想清楚:先维持这段婚姻.他老婆婚后几个月就生了,时常夜不归家.他也懒的管.
估计他老丈人心怀内疚,因此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尽力提拔他,先是直接下连队锻炼当连长,然后就是,副营,到04年时,他已经当上了团长副师待遇,超常提拔.同样有几个同学军校毕业,混到现在最高的还是副团级,他说自己那时就考虑转业,我估计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摆脱这段婚姻。
05年他转业回来后在本市一个经济开发区当副主任,转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军队管不到地方了嘛,再过几个月就再娶.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上年春节前打电话给我:你在哪里过年,XX的那套房子不住借我住几天,Y的过年还一个月就天天有人堵家门口了,(区里)欠工程款6000多万,我都躲宾馆里办公敲门都要暗号了。 好文,实事。看了您的文章,觉得历历在目,往事何曾如烟? 好文。文风质朴,读来却觉得回味悠长。 精彩人生 老兄,段落之间可否加个换行,实在是看的费劲啊 众生相才是最好看的小说 侯爷的帖子,强力顶一下{:soso_e113:} 非常好,人物如立眼前。 E:大肚
"大肚"算是我母亲的亲戚,50多了:农村同村同姓的总能混上个亲戚.
我从小就认识他。我父母在林场工作,林场有段时间种的是桔子,那时还没那么多的化肥,需要用船把尿粪从城里运过来.然后雇农民把尿粪再拉到山脚担上去,我没记错的话,是0,6元一天,折算成现价大概是10元/天,是个又脏又累的活,但边上农民抢着干这活:山村就那么点东一块西一块的地,种不了水稻只能种番薯,一年忙到头折算成工分估计还不到100,那一个月10来元钱可以买盐油等,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大肚识点字,但只读到初一,跟老师对打.拿砖头砸老师头上,把那老师打的头都破了,被学校开除了,所以他至今除了自己名字会写外,其他字不会写但能认,13,14岁在那时农村算了个劳力了,他父母找到我母亲这里(此前2家不知为啥鸡毛蒜皮的事情没来往过),然后我母亲(父亲)找了下领导,大肚就来了林场做长工,就是那个拉尿粪的活.一月工0.6*30=18元.那时估计我刚出生,
我小时侯是个调皮鬼,常常见他在拉尿粪,不声不响溜到他后边,然后扔块石头到车上,自然尿粪沾了他全身,气的他拿个扁担吓我,脸一虎,我就哭,只好又抱起我.为此我不知挨我父亲几次揍,又是他来拉我父亲. 以后我长大了点,夏天去树上抓知了,去边上农村偷梨,总少不了他的身影,是我儿时的好玩伴.
以农村的标准来衡量,大肚应该是个能人,虽不识几个字,但人非常聪明,胆子也特大,林场刚进了台拖拉机,他在晒场上转了几圈,第二天就敢偷偷把拖拉机从近千米海拨的山上开到山下:那时还没有公路,也就比那台拖拉机宽点的土路,于是,自然就成了场里的拖拉机手,林场有人买了台收音机坏了,他拿去捣鼓捣鼓,给修好了,然后是自己跑城里买零件依样花葫芦装了台,竟然能响,并且发现自己组装的比买现成的便宜几十多元,于是,他就装了几台,到集市上卖,销路不错,那时周边农村有人结婚都得上他那里订做收音机,按那时标准衡量,挣了不少钱,私下估计上千跑不掉。
他这个人其他没毛病,不抽烟不喝酒,就一条毛病麻烦:好色.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寡妇,能上就上.加上做收音机挣了点小钱,有钱买点东西笼络女人.那时知青回城,城里工厂安排不下,林场也进了好几个东北回来的知青,其中有个年轻但其实不漂亮的寡妇,秋天桔子熟了要搭个草棚看,怕边上农民偷,场里安排他跟那寡妇去看,一人看一头,俩人就不知啥时候滚到一起了,那寡妇肚子大了,瞒不住了,找到我母亲,我母亲出面,他没办法,只好跟那寡妇结婚:不知啥原因,他其他人都不怕,就怕我老妈.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4-23 12:23 编辑
结婚后他那好色的毛病仍没改,加上老婆生的又是女儿.时常夜不归宿,他老婆哭哭嘀嘀的来找我老妈一起打个手电筒去边上农村几个相好家里找.几次都从被窝里抓回来.气的我老妈拿根面棍追着打.他捂着头边跑边喊:大娘大娘,你要打打屁股,不要打头,头打坏了你又不养我一辈子(这场景我现在想起来还要笑)。不过有一点好,他不打老婆.吵架了最多跑出去几天不回来.挣了钱也大半留给他老婆.
80年代末,农村结婚3大件从收音机改成电视机了,他那收音机生意也日见萧条,于是2口子商量,他原来是拖拉机手,去学开汽车,再家里那时有几万元钱,再各亲戚朋友那里借了点,边上农村再借点高利贷,买了大货车跑运输,跑了几年,挣了不少,货车有2俩了.家里造了3间4层楼,城里买了个房,在外地也养下几个姘头,生了个私生子,回来天天跟老婆闹离婚,又是我老妈出面订条件:婚不能离,你要养小老婆由你,挣的钱一半要交老婆.其余一半你给谁不管.他也就这点好,虽然一年就回乡下几次,但每年的帐目算的清清楚楚给老婆,不失信用.以后他就在城里买了套房子,跟小老婆私生子住一起.
94,95年时,他那时没自己开车,雇了驾驶员开,结果驾驶员出了大事故,开过河南境内时,碰到集市,刹车失灵,连撞死伤近十个,驾驶员吓的连车都不要了跑了,.城里的房子卖了车卖了还不够赔,要追他老婆那里的资产,当时找的律师不错,就抓住他长久未跟老婆住一起,属于事实婚姻解除这点,至于他给老婆的钱属于赠与或瞻养费,法院无权没收.总算把他老婆那边的五十万跟房子保住了.法院也追究也只能追究他的重婚罪,这种没油水的罪名法院也就罚了1万多,潦草了事。 以后他就跟小老婆回乡下住,2个女的在一起总得吵架,有我没她,一吵架,连2个小的都一起打(女儿跟私生子),他帮谁都不是,只好拉上儿子,躲到我家,最长一次好象是一星期,直到有一方来找他回去,说已经吵好了.当时我老妈笑他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只好出去重找门道,跟人一起跑到海南去包地冬季种西瓜(那时已经不少人已经在海南种西瓜挣了钱),跟老婆要钱,老婆磨不过,扔给他10万:条件是不要带小妖精一起出去.结果是运气霉,头一年西瓜种好运出去时他想自己运去卖,多挣点钱,路上碰到冷空气,过几天冷空气一过去又气温猛升的很高,西瓜一运到杭州全烂了.第三年(西瓜地种一年休一年保养撒石灰杀菌,隔年才能种)好好的瓜苗种下去就是不长西瓜,人家提醒他:我们都是用种子公司买的种子.你贪便宜是小摊上买的种子.只好重新补种.勉强收了一扎西瓜.10万出去回来只有2万多了.
回来后,发现小老婆也被大的给打跑了,留下儿子,儿子在家天天哭要妈妈,他跟老婆的吵了一通后,又回到城里,租了间房子,恰巧那时平保再招无底薪的业务员,他做车老板认识不少同样的驾驶员车老板之类,挣的钱勉强父子能糊口,我结婚时,他来喝酒包的红包,知道他困难,要退还给他,死活不要,我只好买了依这钱买了菜油洗衣粉之类送还给他.以后我小孩子生下来反正打算买份保险,也没用他开口.那时已经是01年了 02年,他不知道听谁说造船业有钱途,跑到本地一家大船厂去偷师:恍然大悟,其实就是土地的问题,就算不造船,能把船台树起来能出租出去,一年也能有几倍的收益.,然后是他回去做老婆的思想工作,他老婆那时在本地农村发花(针绣发到农户做完后收回来挣差价)很是挣了些钱,跑了一圈,凑了300万,中间有200万是他借的高利贷(2分利),跟几个朋友合股合了大概近千万,我在中间入了十万的小股。然后就是买江涂地建台,之间自然少不了官员干股之类的猫腻.
大概忙乎了半年,树起了一个船台,第一个月就拿到了60万的租金,然后就是买地--树船台-买地,滚雪球之类的发展.第三年,他就把200万高利贷还清了,还多了2个船台.
此后,他开始自己造船,干了几年了,里边的门道也熟悉了,技术人员也能找到了。到07年初,已经发展到上亿资产,4个船台,70亩地的规模了。春节在我家时,他说自己还打算大干一番,我问他一句:从XX到XX,70公里的江岸,你慢慢开车去看看,有多少家船厂,有多少个开工的船台。
07年3月份,油价上100了,我感觉很不对劲,坚决要求自己那点小股撤出,这下他也有点慌了:在他的亲戚中,我是唯一读过书,平时无事喜欢研究经济高谈阔论些他根本听不懂的名词,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船厂的财务都是我跟LP帮他审计的(家族企业的通病,外人不放心).于是开了次股东会,说了原因,但大半股东不相信,会上当场就有人愿意接过出让股份.但只能按9成计价,且正在船台上的2艘船能按成本价计算,条件算是相当苛刻,比正常的少了近500万,,当时他有点犹豫,被我一句:炒股时股票只是账面资产,换成RMB的才是钱.于是签订了合同,隔了一个月,对方筹够股本,股钱交割完毕.
此后春节他来我家,开的Q7,然后从后厢里提出是几个尿素袋,里边杂七杂八装着猪腿等年货,街上猛碰见.不看车看人,就一老农民,第一句话就是:那时幸亏听你说,那2条船对方预付款付了都不要了,那几个现在亏的哭天喊地,老X都跑路了。
大肚这几年都在北京,几百万买个房子陪儿子读书,他儿子在人大读研究生。 F:小林
小林跟我是同一年工作的,相比与我的那种不入流,他是响铛铛的,复旦外文系(外国语言文学),通英,德,法3国文字跟半拉子俄语,,人才一个,他毕业时上海ZF外事办公室点名要他,但他农村人,独生子,父母又多病,父母在.不远游,只好回来照顾父母,当时人事局是打算分配他去师专教英语,此前说过,那时本地师专的收入是相当高的,老行长凑巧去人事局办事,刚好看到他的档案,硬是请人事局那帮人喝了顿酒,把他要了过来.当时行里刚开办国际业务部,直接把他放到国际部,相对于那时大学生入行先下基层锻炼一年(我就是这样)的规矩,应该说是破例.
老行长也有自己的私心:
1个是他自己说的:以后跟农行X行长,建行X行长那几个喝酒时.省的那几个老在我耳边JJWW,说自己行上年来了个浙大,今年来了个杭大的,酒也可以少喝几口. ..... 那时一个地行来个复旦这种名牌生,不Y于现在地行来个哈佛商学院或常青藤名校回来的海龟博士生.
2是我们猜测的:国际业务部的经理是老行子侄子,军人复员回来,外文不识一个,原来是干保卫的,得有个真才实学的帮他把关.不然出问题就不得了:事实证明老行长有眼光,知道自己侄子的德性.后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4-23 12:20 编辑
小林那时应该说对老行长是相当感激的,当时人事局的人跟他说是分配到高中教英语.后来X行长刚好来,看见你的档案,就要了你.加上一工作,老行长就找他去谈话.说要他好好干.暗示国际部现在还没有副经理.平时来视察时也对他勤勉有加,
加上他这个人能力也是相当的好,年轻肯学习,工作几个月就基本了解国际业务的各项规章制度及业务流程,预防要素.半年后,就是国际部的业务骨干,2年没到,副经理的聘书就下来了.
我那时在行信托公司,跟国际部隔壁,都是年轻人,平时关系不错,时常一起喝喝小酒,打打卫生麻将.
以后信托公司办了个营业部,派我在外地实习一年,期满前几天正收拾东西打算回来,大厅保卫忽然说有人找我:一看,竟是他,以为他只是出差的,到吃饭时他才说自己早几个月就辞职了,现在到广州XX涉外律师所,当时就感觉很意外:象他这学历,又有能力,在金融系统下去,机遇好,五六年后县支行行长跑不掉,而法律这行他得重头开始学,原因他不肯说,自然也不好深问.
就算我回来后,问起单位里的那帮同事,小林辞职的原因,个个都讳莫入深,有好心的直接劝我不要再谈这个话题。此后几年,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疑团,直到老行长退休后,才有人谈起这事。 老行长的侄儿在国际部也就挂个经理名义,在银行,不懂业务就没人看得上眼。老行长自己也了解自己侄儿的能力德性(当保卫时就敢把行里汽车抽出汽油到外面卖,自己买条中华说是老行长叫他买的拿到办公室报销)。特地在国际部开会上说明:业务上的事情由小林负责,其他找XX。也就是说:他侄儿就个报销签字的权力(但单位里,只要允许可以报销的负责签字的人都会签,无故树个敌人干嘛)。信用证及其他票据的开出都得小林签字后才开出。换句话说,在老行长的允许下,他侄子就挂个名义,反面看,这也是老行长的苦心,保护自己侄子。不过他侄子也知道自己水平,也比较知足。跟小林也没闹过啥矛盾。
后来,他侄子经人介绍,认识了个骗子“港商”,那骗子讲的天花乱坠的,说自己在宁波北仑打算建个4星级酒店,还带他去宁波实地考察过,当地的区负责招商引资的副区长(也是被骗的)陪同。但自己资金不到位,能不能融资一下把地先买下来,给你多少的干股。侄子听的天花乱坠后心热的很,跟老行长是没法说的:老行长这人至少是很讲原则的。于是,侄子就耍了个心眼:先给老行长通个电话,汇报另外一件宁波正常业务,行长说:等小林来叫他打了电话给我。然后跑去跟小林说是那件事情,说老行长已经同意了。小林一打电话给老行长,老行长说:宁波那件事情你去办吧。 以后再碰到小林时,他说自己那时也犹豫了好久,写一下又停下笔。但想到老行长对他的赏识恩情(当时提拔他当副经理,人行不同意,说刚工作没工作经验,老行长在人行磨了好几天),一咬牙还是开出去了。总额按当时汇率计算有8000多万RMB,以后我们全部员工就为了这个案件连着几年都拿基本工资,绩效及年奖全被省行取消了。
一拿到手,那骗子就跑到国外去了,侄子发现自己上当后也不敢声张,估计是心存侥幸,几个月后,信用证反逼回来,第一单50多万美刀,小林当时就大惊失色,跑到老行长那里一对,2个人都吓的说不出话来,老行长找他侄子,结果他侄子把他老妈搬出来了,苦苦哀求,老行长也没办法:他自小失母,是老姐养大的。只好又找到小林商量:央求小林把罪名全担下来,就说是工作失误。保证不会将这件事情移交法院。然后又是找上级行,总行,法院等等。付了2张后,以后几张总算取消了。行里损失了1200多万。当时,恰东南亚经济危机,1200多万相当于半年的利润。
最后的处理出来了:老行长党内警告一次,保留待遇转调研员,由X副行长主持工作,小林免职,责令下基层储蓄所工作,侄子免职,回去干保卫。 没人坐牢,算是大事化小了:当时银行规章制度没现在那么严,加上老行长找了大批老领导说话,现在,估计从行长到基层得大批人免职,辞退。 本帖最后由 不夜之候 于 2012-4-23 10:02 编辑
小林在储蓄所干了不到1个月就辞职了,在家蹲了没多长就应广州的同学所邀去律师事务所了,去见我也是这时候。
老行长退休前向上级行提了个要求:把他侄子提个基层行副行长,不负责具体工作,就搞些保卫妇女工会之类杂务。上级行同意了。(这个是国企及ZF的潜规则,到一定级别的领导在退休前可以向组织提个不违反原则的要求,组织上一般尽量满足,比如上年闹的风风扬扬的湖南某局长经组织同意不经考试录取其儿子)
04年老行长过世前,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件事,我去看他,他说自己一辈子从46年10来岁开始帮地下党发传单,到反右,文革,自己没干过一件亏心事,就这事自己干的不地道,说自己死前要没遗憾。问我要去小林所在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当时我也长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早跳槽了,给了老地址。
以后再碰到小林是05年了,老行长过世都一年了,那年夏季,我去酒店参加朋友的婚礼,去的早了点,在大厅抽烟时,边上个人刚好在办入住,盯着我直看,直到他叫我,我才认出来:胖了好多,挺着个大肚子。草草喝完酒后就去他房间聊了好久,才了解他那些年的经历。
他去律师事务所后,从最基层的翻译干起,其间自学法律,国际法及商务规则,考了个律师执照,以后太保开拓国际业务,需要这方面的人材,他去应聘,干了几年,考出了保险精算师。再跳槽过友邦保险,现在在瑞银中国。
聊起那件事,他说当时心里是想不通,但后来去律师事务所干时才明白,自己无法埋怨老行长:就他当时在老行长的位置,也会这样做。不然起码的三个人都的入牢,全保不住:毕竟当时都没证人,只要侄儿不承认,上边签字全是他的,他主要责任跑不掉的。于是我谈起老行长已经过世了,过世前有没有找到他,他说没有。再隔天,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多请了天假,给老行长去上上坟。去老行长家问坟位置时,老行长老太婆递给他一封信,说老头子临死前几天,病重一封信断断续续写了3天,叮嘱她假如死后有个姓林的来,一定要交给他,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估计是不出道歉之类的内容,我也没问,这信上坟时在坟前小林烧了。
这是最后一次跟小林见面,只是以后听人说他去了瑞银总部,此后七八年间未见过了。
完结。